从幽岚山下来,舒眉回到将军府,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整,就见到留在府内的丫鬟徽墨,手里拿着一样什么东西,匆匆地赶过来。
“姑奶奶,您不在的日子,有人递来一封书信!”说着,她把手里的信封双手奉上。
舒眉一边拆下头上的钗环,一边随后问道:“知道是谁送上来的吗?”
“来人说,姑奶奶见了信的内容,自信就知道是怎么回来了!”
舒眉点点头,伸手真要去接,突然,徽墨像是想什么,补充道:“不过,那递信的人,奴婢似乎在浙南见过。好像是萧大当家身边的人。”
“萧大哥?!”舒眉一听有可能是漕帮有事,她赶紧撕开信袋的封口,然后取出里的信纸,快速地浏览起来。
谁知读到后面,她脸上神色越来越凝重。
一旁的徽墨和番莲,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两女屏气凝神盯着舒眉面上的表情,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谁知,舒眉看完来信,并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梳妆台前,垂着头坐了下来。徽墨和番莲面面相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沉默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舒眉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突然抬起头来,对着番莲问道:“你能不能替我递封信给国公爷?”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番莲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应承,舒眉朝徽墨吩咐道:“把我的文房四宝拿过来,然后,你俩到外头守着,谁也不准进来。”
徽墨和番莲应喏了一声,随后就走了出去。
等到番莲拿着信函匆匆离开时,施氏身边的丫鬟翠环来请她:“表姑奶奶。夫人那儿备下晚膳,叫您跟大少爷过去一起用呢!”
舒眉点了点头,随即,她想到表姐,便向她打听起来:“这段日子,你们三姑奶奶回来过没有?”
翠环一怔,随后答道:“开头几天,三姑奶奶回来看望过夫人,后来,三姑爷回京了。一家人来府里吃了顿团圆饭,就再少回来了。”
表姐夫回来了?
舒眉心头一喜,忙跟她继续打探道:“姨父没有回来吗?”
翠环摇了摇头:“将军是常驻边塞的。才刚去哪会就回来。”
一听这话,舒眉哪会不知,她大姨父这是要常驻边塞了。
不知怎地,她突然想到江南林唐几家的处境。
萧大哥通过漕帮帮众,给她递来一则消息。说被建安侯薛博远控制的江南。已经暗中跟山东的邵家联手起来了。而且,两股势力麾下的人马调防频繁,似乎有联手攻楚的意图。
关系到如今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政局,舒眉自然不敢等闲视之,当即就把这一消息,派番莲递到了宁国府。
“刚才去请安时。姨母好像有什么心事。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府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心里还不太踏实,舒眉又打听起来。
一听她的问话。翠环不由一怔,犹豫了片刻,她语焉不详地说道:“府里是没什么事。就是夫人到宁国府太夫人那边探病回来后,似乎很是不痛快。奴婢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就对了,她刚才瞧见姨母的脸色。就知她定有事情藏在心里。
有了确切的消息,舒眉盘算着等一下该如何问起这事。
如果她没料错。宁公府那边让姨母不痛快的,定是与她有关。
两房自从分家之后,听府里旧人说,施氏就很少跟宁国府那边来往了。最多只是两房的小辈间互相走动。
姨母亲自上门去探病,这事虽然看上去十分平常,可舒眉知道,这里定有她不得已的苦衷。
到施氏那儿用过晚上膳,舒眉凑到姨母的跟前,把自己上山祈福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在红螺寺,甥女以姨母的名义捐了一笔善款祈福,您不必担心姨父的安危。”
施氏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母亲的长明灯,还亮着吧?!”
舒眉颔首答道:“还亮着呢!姨母不必操心。”
“哪能不操心,她走的时候年纪轻,又是客死异乡,本来就来得比别人重……”
施氏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面上是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悲伤。
知道她心念自己母亲,舒眉忙安慰道:“姨母不必伤怀,母亲已经过身这些年了。想来,她早了解这世的债,重新进入轮回了。这次,甥女给往生的亲人都念了经,也做了不少功德,想来,菩萨会保佑他们。”
见她如此说,施氏唇角渐渐露出笑意。随后,她表情又突然严肃起来:“姨母想问一句掏心窝的话,你可要如实回答。”
许多没到施氏这种表情了,舒眉心里顿时打起鼓来。
“你真不打算回宁国府那边了?”
这还用再问吗?
施氏的探询,让舒眉有几分意外。
她回京之后,无论是行动上,还平日的态度,都在传达一个信念——她的使命已经完了,齐家如今也没她的位置,自己还回去做甚?
姨母今日是怎么啦?
见外甥女满脸疑惑,施氏踌躇了好半天,最后终是忍不住,对舒眉道:“你想过没有,如今以屹儿在朝中的势力,你便是不跟峻儿一起过,只怕也难得重新另嫁了。”
“谁说我要重新另嫁?”说到这里,舒眉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突然又追问道,“不会是长房的两兄弟又有什么说法吧?!”
施氏摇了摇头,道:“你的事闹这么大,他们哪还敢另起事端?”
原来不是他们,舒眉不由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