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瞧小家伙身上的衣裳,单薄得像夏秋穿的。
见此情状,贺氏忍不住替念祖担忧道:“大冬天的,穿这么少也不怕伤风!”
舒眉笑道:“他反正都习惯了!最开始拳练的时候。他就穿得不少,结果出了汗排不出去,生了一场病。现在,他能耐得这等寒了。”
见她说得云淡风清,贺氏心里暗暗吃惊:“她还真狠得下心来。这么大的孩子,哪里吃得了这种苦?她倒一点不担心的样子。”
想到这里,突然,一个念头在贺氏脑海里闪现。
她斟酌了半天。才跟对方问道:“念祖生病的事,他爹爹知晓吗?”
不知她为何问起这个,舒眉微怔过一瞬,随后摇了摇头:“我没让人通知他……”
“他平常难道都不来看望儿子的?”这下轮贺氏吃惊了。
舒眉思忖了片刻,道:“那段时间,听说他到西山大营训练新兵去了。反正。以前在南边时,念祖有个脑疼热的,他不也不知道?这并非什么稀罕事……”
这倒是句大实话。
从舒眉话中。没套出齐峻对她母子到底态度如何,贺氏心里倍感挫败。
不过,刚才外甥女替孩子他爹辩护的时候,贺氏自以为嗅出了点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只见她斜睨了舒眉一眼,打趣道:“还知道维护他,看来,你并非对他深恶痛绝。”
“这并非是维护,实事求是罢了!”舒眉一脸平静答道。
这一举动,看在贺氏眼里,意思就更多了。
能如此平静提到孩子他爹。舒眉要么是彻底放下了,要么是将伤心藏得更深了。
想到这两小辈的恩怨。贺氏暗自叹息了几许。
她踌躇再三,终是重新开了口:“舅母这儿有几句话,不知该不该问你?”
见对方闪炮其词的样子,舒眉知道定与齐府有关,犹豫再三,她道:“舅母有什么话。尽管问吧!您是长辈,有什么疑问,舒儿自当尽力替您解惑就是了。”
见她松了口,贺氏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她盯着舒眉的眼睛,问道:“舅母一直不知,你为何不回齐府?那个位置,谁比你更加名正言顺坐?听珞儿她爹提过,你当初之所被高家追捕,就是因为回来接郑太夫人。怎地,难不成她还将后来事,都怪到你头上不成?”
就知道是对她不回齐府想不通,舒眉也知道,在她们一般人的观念中,她得主动去争,才符合大伙的期待。
这事要怎么跟她说明白呢?
毕竟对方是她娘家唯一的女性长辈。她对此事心里有疑惑,那也是应该的。
舒眉思虑再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过来问起珞表妹的事:“舅母您给珞表妹挑婆家,是看重人品,还是对方的家世?”
贺氏一愣,没到舒眉竟会反过来问她。思忖片刻后,贺氏答道:“自然是先看人品!若是家世不错,家里翁姑通情达理,那是再好不过了。”
舒眉微微一笑,道:“那不就得了!舅母您的道理,舒儿深有同感。想来,您转为看重人品,定是从甥女这儿得到的教训。”
舒眉的这番话,让贺氏顿时有些语塞。她思忖再三,说道:“那可不一样!你既然嫁过一次,还有了孩子。如今宁国公兄弟盼你回去,姑爷一颗心扑在你身上。破镜重圆可比重新另嫁他人来得实在……”
贺氏头次跟她说起心底的话,舒眉自然知道她的苦衷。
不过,虽然她的择偶标准,在这个时空说出来有些惊世骇俗。可是最低底线,倒不防跟贺氏讨论讨论。
“舅母莫不以为,破镜真的可以重圆吧?!这破的可是心镜,要怎样圆才没纹痕?况且,人家根本没意识到,他哪里做错了?一个没自知的男人,舅母真以为,硬凑到一起,就能圆满?”
舒眉的话,让贺氏一时语塞,她正要再劝上几句,就见身后传来某人的声音。
“你都不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哪里知道我能不能改变?”
此言一出,将树阴下一老一少两妇人吓了一跳。
贺氏转过身去,瞧了齐峻一眼,正要出声质问,就见齐峻朝她行了一礼,道:“舅母大人万安!甥婿在这儿跟您行礼了。”
见到他不声不响就闯了进来,还插嘴她跟贺氏的私房话,舒眉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齐四爷好自在,到别家府上拜访,跟进自家菜园子门一样随便。不知,齐四爷打算怎么改?是从头脱胎换骨,还是跟以前那样,过过嘴瘾?”
知道自己的前科不好,齐峻也不多作解释,只说了一句:“你可以现在不信任我,接下来,我会让你看到的行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