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形,把齐淑婳唬了一跳。
虽然她来此之前,对四哥可能出现的样子,胸中早有准备。可是,在此等状况下陡然间见到齐峻,她心里头还是十分意外。
既然是为他而来,齐淑婳自然不会畏首畏尾,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后,朝对方轻声唤道:“四哥,你在这儿可还习惯?”
谁知,这声问话递过去,并没有得到对面的回应,齐峻一门心思敲着木鱼,对她的问候置若罔闻。
她又试着问了几遍,还是没有得到理睬。
齐淑婳想到一种可能,不由咯噔一下,有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随后想到舒眉母子,忍不住又抬高了些许音量,又唤了一遍:“四哥,你莫不是真要抛妻弃子,继续扔下念祖他母子不管不顾吧!你可真对得住她娘俩……”
许是齐淑婳的声音太大,原本嘈杂的殿堂,顿时变得安静下来。堂中进来敬拜的香客,都停下来朝他们这边望来。
从来这样失态后,齐淑婳一时窘在了那里。
不过,这回齐峻那边总算有了反应。只见他缓缓抬起头来,平静地扫了堂妹一眼,然后又垂下头去,嘴里喃喃道:“施主此言差矣!贫僧乃出家之人,与凡尘已再无任何牵扯。至于施主言及俗世骨肉人伦,皆缘自前世因果,色空在跨入此寺之后,所有孽债、恩怨早已化为尘土、云烟。若有还未还清,那只能来世再报。”这番话一说完。他双手合什,朝齐淑婳行了一礼,嘴里念了句“阿弥陀佛”。
齐峻的反应,让齐淑婳又气又急。
原先。她赶来的路上,心里早已想得十分清楚了。认为四哥此举,不过是权宜之计,目的是打破现在的僵局,目的是逼得表妹心软,妥协后回到齐府。
齐淑婳自认为,若是四哥有什么筹划,必定会跟她透底的。
毕竟,作他们两口子双边的亲戚,劝和这种事。没有人比她更适合的了。
没想到见到四哥后。对方一点暗示都没有。对她也一般对待。
会不会此处人多嘴杂,他不好跟在大庭广众言明?
想到这里,齐淑婳转过身去。朝殿内环视了一周。
果然,堂中十个有人就有七八个人视注着他俩。
想到这里,齐淑婳心下稍安,决定先按兵不同,准备晚些时候,再找齐峻单独问问。
主意一定,她便不在殿中停留。找僧后,她向寺里要了一座禅院,说是要在寺里修行几日。
见在大施主上门,寺里的师傅们自然接待十分热情。
就这样。齐淑婳一行五人,在铁佛寺西北角的枫染院暂时住了下来。
随后,她怕姑祖太太担心,又派了身边丫鬟下山,回齐氏祖宅那边报信兼说明情况。
一番收拾下来,已经到用晚膳时刻。
寺里沙弥送斋饭的当口,齐淑婳特意问起了齐峻这段日子,在寺里的情况。
“你说的是色空师叔啊?”经过她对外貌的描述,小和尚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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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临时回来一趟后,齐峻再也没出现过。
宁国府倒也风平浪静,只是下人之间暗潮汹涌。尤其竹韵苑的丫鬟仆妇更是如此。大家纷纷猜测,四夫人从马上摔下来时,是不是把脑袋给摔坏了。
这日午歇时分,齐府西北角荷风苑的林子僻静处,有位婆子正躲在那儿训斥一丫鬟。
“你不要命了?!想动这个歪心思!你难道不知竹韵苑的位置,是给兰姑娘留的,就是想有所出息,也得等那女人进门再说,你抱这位的大腿有何用处?!”那位妇人气极败坏,教训的话语,像连珠炮似的,劈里叭拉朝对面年轻女子射去。
那名丫鬟却不以为意,解释道:“女儿听到四爷亲口对夫人说,不会动她正室的位置,毕竟有老国公爷的遗命。兰姑娘将来进门,也只会是姨娘的身份。女儿抢在前面,若是先怀上了,好歹也能站稳脚跟。要是有幸诞下子嗣,您老人家不也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做梦去吧,你!”婆子的口水差点喷到她女儿脸上,继续说道,“丹露苑失掉多少孩子?你晓不晓得?要是大夫人容许别的孩子出世,哪会轮到今天?当心把你小命给送了。整日到四夫人跟前凑,哪天大夫人容不下了,你还有命活在这世上?”
“所以,女儿跟大夫人先报告了,还不是想试探她的意思!”
婆子显然没料到这个,倏地一惊,忙又问道:“她是什么态度?”
“大夫人笑着跟女儿说,多跟四夫人亲近,争取成为她的心腹。”那丫鬟脸上不掩得意的神色。
婆子见不得女儿这轻狂样,继续打击她:“你怎地这么糊涂,两边讨好,小心四夫人知道了,到时杀鸡儆猴,首先拿你开刀。”
“不会的!就四夫人那怕踩死蚂蚁的性子?!女儿还不知道吗?再说了,是她主动来拉拢我的。相比四夫人,我更畏惧大夫人。”
婆子警告道:“自己小心点,不要犯了主子的忌讳。老娘我费老大功夫,托人把你先安排到霁月堂当差,又找人打点让你进了竹韵苑,可不是让你学梅香那样,最后连个名分都没有。”
“知道了,在竹韵苑女儿毕竟有几个好姐妹。再说,您跟四爷乳母涂嬷嬷认了干姐妹,她自然会帮衬我的。”那女子最后的声音里,有些许不耐烦的语气。
没一会儿,枕月湖旁边的树林里,先后就出来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