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突发的状况,打了曾彪一个措手不及。碍于邵家军眼皮底下,他不敢隐瞒,将此种情况告知了邵良惟,原本想请示一下,想先拖身返回松溪镇,等探明情况后再作计较。
谁知听到这状况,邵良惟蹙起了眉头,他抬眸扫了曾大当家一眼,唇边隐隐露出狐疑的表情。
被人烧了城门,还失了左膀右臂?
眼前这人不是一直干劫匪营生的吗?怎地反被人抄了窝?难道那松溪县的城门是纸糊的不成。
曾彪见他不置可否,一脸沉郁之色,心里不由暗暗着急,不禁也埋怨起留在县衙守城的兄弟来。
定是在松溪的日子安逸太久了,以至于防卫松懈,那帮兔崽子们竟然连城池都守不住,还被人劫走了人。
这若是放在往日,他自会寻机会带兄弟救回二当家,顺便端了对方的老巢。
可如今……竟然让他在邵良惟跟前栽了脸面,这让他既愧又惧,生怕黑风寨被人小觑了去。
他还在这儿忐忑不安,殊不知对方从他闪烁不定的表情上,早瞧出了一丝端倪。
邵良惟略作沉吟,对盟友曾彪道:“你先带几个人回去瞧瞧,别把好不容易占据城池给丢了。咱们大晋的兵马将来还指望着你们作内应的……”
此话一出,曾彪如获大赦,忙单膝朝邵良惟跪下,恭敬地拜倒:“陛下尽管放心,小的查明情况便回,定不会误了您的大事。”
邵良惟跨上前去几步,弯腰亲手一把扶起曾彪:“曾大当家做事,朕哪里会放心不下?!曾大当家尽早启程回去看一眼才好,省得寨中兄弟惦记。”
这话正中曾彪下怀,他谢恩了站起身后就要退出去,却被邵良惟叫住了。
“且慢,还是让钱伯随你一起去!到时也好有个帮手。朕估摸,松溪城里的事没那么简单。怕是冲着葛曜来的。”
曾彪听到这话,面上不由变色,迟疑地试探道:“陛下的意思是,是葛将军的同伙想救出他?”
邵良惟抬眸觑了他一眼,悻悻道:“不无这种可能。姓葛的本事,你是不知道,很难有地方能困住他。之前他被你关着的这些日子,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曾彪先是一凛,随后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心里暗道:任他有三头六臂。在风醉散的作用下也只能束手就擒。再凶狠的猛兽也会变成温驯的小猫。
“这样吧!无论是何等状况。你都要让钱伯把他带过这里来。看来,建宁城的情况有些复杂,原定计划要改一改了。对他那种人还带在身边,就近看管比较妥当。”言罢。他转身给那名叫钱伯的男子又交待了一番。
※※※
这天晚上,建宁城城东一座宅子里,灯火彻夜未熄。
望着跪在地上一脸颓然的方卓,舒眉心里七上八下的。
“……在你们放火的当口,有人先行一步把葛将军运走了?”喃喃地重复着眼前这人禀来的消息,她茫然若失,一时竟没了主意。
“是的,小的没别的办法,只好把他们匪首捉了过来。如果他们肯把将军交换过来,自然好说,若是不肯,到时有这人在,寻到他们藏身的巢穴。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男子额上虽然汗如浆出,说到最后时,语气仍然硬朗。
舒眉却不这样认为。
葛曜被人转移到别处,还不知是谁的手笔。
如果是那帮山匪,以人易人自然可行。可是,若不是他们挪走的呢?那又当如何?
到时自己岂不是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一旁的番莲见舒眉久不言语,哪能不知她心中所想?!
于是,她上前一步,低声劝道:“殿下莫要着急,说不定是袁三将军的人马去救的呢!”
舒眉眼前一亮:“你是说,他们有可能绕过咱们,直接奔松溪了?”
问完这话,她又自个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就算是他们的人马救走的,没道理都快一天了,竟没人送信过来?说到底,他们能顺利救出葛将军,多多少少抑仗咱们放的那把火……”
确实如此!
番莲也哑口无言。
舒眉沉吟片刻,抬头对屋里的两人吩咐道:“不然怎样,得把那名捉来的匪首看牢了。还有,派人继续到府衙那边打探消息,看看经过昨晚那事后,他们有无什么动静。我总觉这府衙的周大人让人琢磨不透……”
番莲深有同感,忍不住念叨了一句:“要是府衙有咱们暗卫就好了,让他们去打探消息,多少知道点周家的动向,好过在这儿咱们眼前一抹黑来得好。”
舒眉深有同感,可她不能表露出来。
在她的印象中,办事效率最高的,自然是宁国府的暗卫。
只是此行途中陡生变故,只怕在暗中的人所图不小,连葛曜这样的人物,都被捉住囚了不短的时日,就算齐家暗卫的精锐尽出,也未必能保她母子姐弟平安离开。这也是为何援兵未到,她一直没能离开建宁城的原因。
此时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等待情势好转。
舒眉所不知道的是,她跟小葡萄被困建宁城的消息,到底还是数日后被齐府暗卫传到了京城的宁国公那儿。
“你如何断定,在建宁城发现的细作,来自于山东?”盯着跪于地上的黑衣人,齐屹双唇紧抿,好似在他身上盯出两道洞出来。
“启禀爷,以前小的在晋国跟他们交过手,这两人无论从身法还是打扮,跟咱们在山东遇到毫无差别。况且,听他们的语气,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