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手:“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找他说两句话。”
侍卫们的脸色变成土灰色:“不是这样的,只是……实在是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
我不理他们,只是往前面飞。
他们又挡在前面,一个侍卫头头模样的人恭谨道:“那且容我们先通报一下吧。”
我摇了摇头,不耐烦的说:“又没有什么大事情,我自己会敲窗户的,你们先退下吧,我发誓我不会干什么坏事的。放心放心!”
侍卫们不敢拦我,只好放我进去。扇动翅膀,光粒在脸前身边飞舞而过,离的越近,就越能看清眼前的景象。最高层的窗户很大,比平常的三扇门都要大,四周雕刻着百合花的图案,枝蔓缠绵,花朵娇艳栩栩如生。窗户间几层的白纱帘垂下,窗内灯火如昼,不用亲眼去看,我也知道那里面辉煌如同宫殿,灿烂好比明星。
心里有个小小的疑问,汝风借用夜诺的寝殿做什么?不过是漂亮一点,场地大一点而已,难道他睡觉都要找个最宽敞的地方睡?真是怪毛病!
翅膀慢慢舞动,我放慢速度,脚尖轻点,随后轻轻的落在窗台上。脚下花瓣堆积,踩上去的感觉像是在雪上行走,我迈前一步,慢慢将一侧白纱掀起。
举目雪白。天花板是白的,墙壁是白的,桌椅家具是白的,地毯是白的,一切用度都是白的。
这样的一片素白,不由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间。
这真得是血族的暗夜之星,夜诺的房间?
他们不是都喜欢血色,或者黑色这种颜色么?夜诺这人真是够怪的,虽然我知道他平常就不太像一个血族,可怎么也没有料到竟然有个性到如此地步。
继续打量了一会儿,房顶吊着一个瑰丽奢侈的大吊灯,垂下无数珍珠宝石,宝石的颜色是这屋子里唯一的色彩,蓝色居多,零星点缀几颗浅绿,在这里却显得更加璀璨,我试探着迈前一步,突然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声音。
一开始还不敢相信,这明明是……
那是舒畅至极,欢愉至极的时候才能发出的声音,是一个女声,声音娇嫩懒散,她似乎在叫着谁的名字。我竖直了耳朵,又是一阵寂静,片刻之后声音反复而来,煽情而诱惑,她在喊:“汝风……”
我回头,身后几十米外的侍卫们一个个低眉肃穆,我终于知道他们到底为何要拦住我。
咬住嘴唇,我有些不可置信。
那女声还在继续,仿佛此刻全部的幸福都集于此时,她的声音如此美妙,好比黄莺鸣叫:“殿下,小心您的伤口。”
汝风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可他的声音如此温柔,就像以往对我说话一样。
空气中蔓延着腻死人的甜香,我闻了一口,却忽然打了个哆嗦。
我想我果然想多了。
我想多了他每天晚上跑来找我的目的,也想多了他对我每一个笑容的含义。
扶着雕花镂空的窗框,手心冰凉的感觉远远不如我的内心,我的双腿发软,明明知道应该立刻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就是使不出力气,最后反而不得不坐了下来。
全身失力的感觉让我掌握不好力度,翅膀打到了窗户上,发出响声,窗户的边角划破了我崭新的羽翼,也惊动了里面正在缠绵的人。
“是谁在外面?”
汝风的声音慵懒响起。
我愣愣的抬头,一边的侍卫飞前几步,在窗外恭敬道:“殿下,有一位秀找你。”
屋子里一阵没有声音,然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眼眶里有什么好像要不受控制的涌出来,那个时候被爱莲几个人殴打的时候我没有哭,受伤痛的要死的时候我没有哭,得知自己不过是一个替身的时候我没有哭,可是现在,大颗大颗的水滴从眼角滑落,我手忙脚乱的去擦,却怎么擦也擦不完。
脚步声传来,我连忙低下头。
最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双素白好看的脚,赤着脚,没有穿鞋,往上面一点是一袭随便披在身上的长袍,汝风一手拉着前襟,一手将遮住我的白纱撩开。
我望着他。
感觉在看一幅画,他在画中,我在画外。画中的世界美妙如仙,我却是沾满尘埃的凡人,不管怎么努力,拥有了如何美丽的翅膀都配不上他。
他看着我,清澈的眼中满满的并不是惊喜,也没有任何惊讶,反而好似平静无波。
我看着他,突然想起我们初见时的画面。
他那个时候的模样永远在我的心间一样。明亮的阳光,笑容清丽的少年,他已经不是昔日多情的少年,我已然变成心思难以琢磨的皮囊。
他所留恋的,不过是我的皮囊不是么?
用尽全力抓着窗棂站起来,几滴红艳艳的鲜血顺着我的翅膀滑下,滴在雪白的地毯上,晕染开来。
我低下头,行了一个标准的屈膝礼,用此生最恭敬的声音说:“对不起殿下,不小心弄脏了地毯。我只是好奇来看一看,打扰了殿下,还请恕罪。”
汝风的眉头打了个结,慢慢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不用这样客气。”
胸口痛的仿佛在抽搐,我反而笑出来:“殿下说笑了,您的床上不是还有一个人?”
“殿下,是谁?”
伴着我的声音,一个好听清脆的女声也响起,汝风脸色一变,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一双纤细美丽的手掀开纱帘,索菲亚娇嫩的面庞慢慢露出来,她一手揪着床单遮租、裸的身体,满脸娇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