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夜诺没有再说什么，谈到伊丽丝就像是触到了某个禁忌的按钮，气氛很沉闷，我坐不下去，飞快的找了个借口开溜了。
夜晚窗外一片静谧，纷纷扬扬的落了雪，落在暗夜里的白色雪花分外显眼，带给人安详的错觉。
我坐在窗边想着传说中的伊丽丝，她像是一个已经被尘封起来的名字，也像是被所有人都藏在心底的人，让人捉摸不透。
为什么，我会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呢。
每每面对夜诺，我才知道言语这个时候，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我曾经恋慕汝风，也许因为他是让我在劳菲丝第一个感受到温暖的人。但在深深的，深深地心底，我也明白自己对夜诺无可自拔的沉溺。
究竟是哪里错了呢？既然有我，为什么还会有伊丽丝？我记得在天文台上夜诺对我的亲吻，和像要把我嵌进身体里一样用力的拥抱。我记得刚来这片大陆时他的宁静与喜悦，我也知道，我们互相不说穿，未必心里就不明白，不懂得。
可夜诺即将失去记忆，在这样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说，如何做，或是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更心安理得的生活下去。
我这样想，大概夜诺也是同我一样的。虽然不说，可我能看懂他每每望向我的眸中那一片深沉的无奈。
也许这就是命运，而在命运面前，我们都是渺小而无力的，夜诺现在还是一个血族，或许他成为神的时候可以轻易的操纵命运，可当他成为神的时候，他未必还愿意再看我一眼，也未必想要做什么无谓的改变。
我叹了一口气，睡不不着，干脆走出门，到不远处的门廊边坐下看雪。
雪落下是无声的，不知道心碎有没有声音呢？如果有，是什么样的声音呢？
身后传来故意放重的脚步声。
伴着衣衫窸窣的轻微声音，我微微侧过头。
“还好么？”夜诺的声音很温柔，好像不愿意惊扰到这片静寂。
我转过身面对他。
夜诺站着，低下头看着我。
那双眼睛在一片黑暗中，也有美丽的流动的光晕，不知道是不是有冰雪反射的关系，那微光看起来银雾莹莹，有如月华。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还好，你呢？”
“如果还好的话，为什么会在半夜跑出来？我住的离你不远，但你的气息我能很轻易的分辨出来，今晚你……并不是开心的。”夜诺平静的声音在暗夜中听来像个梦幻：“我并不希望你不开心。”
“不……”我的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并不想破坏现在的气氛：“我……不是不开心，只是很疑惑。我不知道现在自己该做什么，想到将来，又很迷茫。自从来到劳菲丝，我的人生轨迹已经与普通人不同了，可就是这份不同，让我有些害怕。”
夜诺不做声，只是掸了一下衣袍，和我并肩坐着：“不要怕。”
“可我该怎么做呢？你马上就要失去记忆了。”
“这并不一定……我可以保留关于你的记忆，只是我自己并没有信心……”
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不记得，也不要紧。无论你是否介意，到那时我便会成为过去，可既然每个人都过得很好，你记不记得我，也不重要。”
“可是我的心呢？”
夜诺的声音，温柔如初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哀伤：“可是我对你的心……和你对我的心呢？不痛么？”
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