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祀眼中闪过惊诧,但很好地掩饰下去。他用手中长杖点在石柱上,开始颂念古老晦涩的咒语。在悠扬的咒语声中,巨大的石柱一点点缩小,最后变成长度一米出头,单手可握的一根普通石棍。可是它体积缩小了,材质质地却一点没有缩水。
山与海抓起石棍,在手里掂了掂,显得十分满意。她解下不知用什么兽皮制成的腰间束带,在石棍上缠绕了几圈,就把石棍背在身后,然后挥了挥,说:“我走了!”
说完,少女背负着石棍,大步向雪峰边缘奔去。
前方是断崖。
山与海一声呼啸,一跃出了断崖,然后流星般下坠。
砰的一声闷响,整个吉克拉玛都颤动了一下。大祭祀的心亦是为之一颤,慌忙奔到断崖边,极力向下看去。
只见白雪覆盖的圣峰山腰上,少女的身影正徐徐远去。
良久,乌拉扎祖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大祭祀一回头,看见本该在修炼的那些人却都已经跑到悬崖边,目送着山与海远去。
“看什么呢?还不去修炼。”大祭祀阴森森地说。
那些蛮族强者顿时一颤,不敢再看,纷纷回到各自的地方继续修炼。除了山与海外,其实蛮族强者们谈到大祭祀时,第一个感觉绝对不是亲切,而是畏惧。
卡兰多大陆某个千米海崖下方,正有一个年轻人闭目站在一块礁石上。这块礁石露出海面只有一米,一bō_bō狂浪惊涛排空而来,每一次都会把它彻底淹没,然后余力未歇的海涛就会继续向前,用力拍在海崖岩壁上,在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中把自己变成粉碎的白沫。[
在不知多少年海浪冲刷下,礁石表面早已滑不留手。但这个年轻的蛮族强者却如钉在礁石上,身体挺立如枪,动都不动一下。海浪奔腾而过,将他淹没,狂涛过后他依然露出水面,似乎从来不曾移动过。
就在这时,年轻强者忽然张开了眼睛,盯着某个方向,脸上闪过一丝狰狞,自语道:“约定之人已经到了卡兰多?很好!就让我巴力巴力看看,你究竟有多厉害!诺兰德来的软蛋,也想打殿下的主意?”
又一道巨浪涌来,将他淹没,浪峰过后,礁石上已了人迹。
在某座荒山之巅,一名枯坐不动的蛮族大汉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的容貌极度奇特,就如同在钢铁铸成的身躯上装了一颗兽头。他忽然咧嘴笑了,露出一嘴歪斜不整的牙齿,牙缝里还塞着隔夜的肉丝。他一身黝黑的肌肉,上面还挂着大片不知多久积下来的血渍。在他所坐的荒山山坡上,到处可见森森白骨。
他吐出腥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狞笑道:“约定之人来了?好,就让我吃了你!反正山与海早晚会是我的人!”
他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体,大步向山下走去。
在卡兰多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村子里,一个身材明显比其它族人都要高大的憨厚青年正扛着一根原木走到空地上,然后一声大喝,双手往下一插,居然就把原木深深插入硬如岩石的夯实粘土地。他随后取下腰间挂着的工具,在原木上开凿出一个个接口。
片刻之后,一个全新的兽皮屋就出现在空地上。他抱过一桶红色的涂料,开始在白色的兽皮外涂抹部落的装饰。在憨厚青年脚边,一群蛮族孩子都在眼巴巴地看着他干活,并且在力所能及的时候还要帮上一把。
当兽皮屋造好时,孩子们爆发出一片欢呼,叫着:“有地方住了!阿姆真厉害!”
憨厚青年呵呵笑着,脸上竟然浮出一丝羞涩。他用力抓了抓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弯下巨大的身体,在孩子们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说:“进去看看吧!”
小孩子们一阵欢呼,争先恐后地涌进兽皮屋,兴奋得几乎要把世界给翻过来。
就在这时,憨厚青年笑容忽然一凝,转头望向远方,脸上闪过怒意,就想大步向村外奔去。然而他忽然停下来,抓着钢针般的短发,脸上现出挣扎之色,望向新兽皮屋旁边的一块空地。在空地旁,已经堆好了全部的材料。这本是他准备动手搭建的新屋。可是如果他一走,就没办法亲手盖兽皮屋了。
他挣扎了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弯腰从一堆木材里寻找可做中柱的那根。他决心今晚不睡了,连夜把兽皮屋盖好,盖好后就立刻出发,好去狠狠教训一下那个该死的约定之人。
在某个不知名的世界,天是黑的,地是黑的,世界内却有光。光来自一道道在空中规律飘荡着的时光飘带。
毫生命迹象的大地忽然震动起来,一头如小山般的黑色巨兽奔腾而过,它有着整整八只如巨柱般粗壮的腿,才能够支撑得起宛若小山般的身躯。它的背上竖着两排剑型的硬质骨片,当它们完全挺直时,几乎可以切割一切。
这是一头法形容的凶兽,可是它现在却在狼狈逃亡。巨兽身后,天空中徐徐飘飞着一个青年男人,他身上随意包裹着黑色兽皮,只是脸上涂抹着三道深蓝色的色带,这才显示出几分蛮族的气质。
但是他分明是以魔法力量浮飞在空中,手心中时时会飘飘荡荡地升起一颗电球。每当电球出现,他就随手抓住,向前方拼命逃跑的巨兽砸去。小小的电球和巨兽身躯比起来,简直比蚊蝇还不如。可是当电球没入巨兽身体时,巨兽就会爆发出一阵极度痛苦的嘶吼!但论如何痛苦,它都不敢稍稍把速度放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