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从市郊到医院,一路上角色扮演都颠覆,是陆满捧着一只血流不止的手,安慰她,没事没事,就破一点点皮,包个纱布就好。
宁微澜说:“闭嘴,不许打扰我开车。”一踩油门再换挡,猛冲出去。
在三环路上找到姜安安,刚要换车,两辆马自达突然冲出来,一前一后拦住姜安安的车。原计划对付姜安安一个女人,未料到杀出来一个拥有超强战斗力的陆满,一群人鏖战正酣,宁微澜遵守告诫,老老实实锁了车门打电话报警。
等到四个男人被收拾得差不多,姜安安一路小跑冲向宁微澜的车,她才解锁开门,准备接姜安安进来,谁知有漏网之鱼,扒开车门纠缠不休,混乱中一把利器走错方向往宁微澜小腹袭来。
是陆满,徒手抓住匕首,猛踹男子下腹,夺过匕首,一秒钟犹疑,该不该在宁微澜面前动刀,想想还是算了,远远把匕首扔出去,带伤上阵一样英勇敌。[
只是溅了宁微澜一身血,热烫的、鲜红的、陆满的血。
尖叫声冲到喉头又咽下去,她不能拖累他。
这是怎样紧张而刺激的一天,比得上好莱坞动作电影,就差手拉手就此亡命天涯。
到医院才算彻底冷静,匕首锋利异常,将手掌割裂,皮肉翻出,森森见骨。宁微澜素来胆小,这回竟敢守着陆满缝针,从头至尾,眼睛都不眨一下。陆满仿佛不知痛,眼睛只盯着宁微澜,观察她脸上细微变化,适时讨好,“你别再生气。”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对方为什么气成这个样子。不过,对女人有什么道理可讲?你只需要低头认错,甜言蜜语,赌咒起誓,即刻阴转晴。
她叹气,板着脸,其实是因为心疼,“以后不要再做傻事,徒手去抓利器,你以为你真是铁做的刀枪不入?”
“总不能让你受伤。”
“唉……”一叹再叹,她的心是汲满水份的海绵,稍稍施压就要流出泪来,“疼不疼?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
陆满说:“我说过可以为你去死,这点小伤算什么。”
男医生终于完成工作,扶一扶眼镜,一脸严肃,“去找护士包扎,打破伤风。这么老套的话,亏得你们说的出口,我都听出一身鸡皮疙瘩。”
“在这里等我,一会开车送你回家。”宁微澜招呼陆满等护士,便去缴费领药,姜安安就在走廊尽头的阳台上,正专注于同电话那一端细数详情,难发现有人靠近,提供宁微澜又一次听壁角机会。
“应该是云鞍那边泄漏消息,知道我取证回来,两辆车,五六个人堵截。”
“对,是他们没有错。”
“我没事,让您担心了,恰好flor过来,还带了朋友,所以没事。”
“警察还没有到。您放心,flor她很好,毫发伤。”
“明早我送过去?哪敢麻烦霍先生…………那好,我在医院等您。”
挂掉电话,回头就看见宁微澜拿一手瓶瓶罐罐傻站着发呆,被吓一跳,拍拍胸脯,算给自己压惊,“你站我背后干什么?大晚上的在医院里,会吓死人的好不好?你那个保镖怎么样了?帮我谢谢他,记得这个月给人家发个大红包。啊,你说你多幸福,连保镖都是美少年,走哪里带到哪里,高效实用又赏心悦目。”
“云鞍的案子,我早说让你不要再调查。你看,差点连命都没有。”
“不是还有你来救我吗?”姜安安仿佛是见惯大风浪,此夜惊魂之后还能笑得出来,搭着宁微澜肩膀,调侃道,“你就是我的守护天使啊,flor。”
“这份职业我才没有空闲做。警察那边就交给你,我心有余悸,没有力气讲话,先回去再说。”[
姜安安道,“老板都发话,我这个做员工的还敢多说?”
宁微澜奈,“恒川报业早不是我的,你现在有新老板,好好干,前途量。”
尔后送陆满回家,开车不过十分钟,繁华市区,热闹人群,再往里走,八十年代老房子第一层,阴暗潮湿,六十几平,住四五个年青人。
宁微澜站在门口,叮嘱陆满,“我就不进去了,你好好休息,明天不许出门,老老实实听话,我要过来抽查的。”
隔日,《经济评》《周末画报》都给大篇幅报道,女记者深夜遭袭,是谁背后下手。她越看越觉得头疼,整片报道含沙射影,莫不是把冒头指向余家余敏文。
系列报道就像连续剧,一期比一起精彩,云鞍多金属矿污染案,把赵副市长拖下水,背后最大老板是大企业家余敏文,不顾百姓死活,只为掘金,污染难治,祸害千年。
有一条最鲜明,本报记者掌握独家资料,可证明余敏文与赵副市长沆瀣一气,打压当地居民,非法开发,再以高于市场价格的出售价卖给国有大型企业,从中牟取暴利。再附上当地被污染中毒后的河流,山丘,以及病重不治的孩童。
一时间舆论哗然,赵副市长被双规,余敏文也被带去协助调查。
她再播姜安安电话,却都是忙音了。
也对,姜安安如今炙手可热,再也不需要她保驾护航。
这个世界本身不过利用与被利用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
毫不意外地,她被余晋羡召回老宅,谈的却不是舅舅余敏文身陷囹圄的事情。
余晋羡单刀直入,不给她思考机会,“你父亲母亲的事情,阿宁,其实你知道的比外公清楚。”
她不解,这些旧事家里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