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军事历史>天阙泪>第88回懋第殉国

左懋第心情压抑,笔端如重千钧,在禀报入京数天未获一名侍郎以上官员接见,和谈希望定八成要落空时,提出“勿以北行为和议必成,勿以和成为足恃”。警醒朝廷不要期望和议一定成功,即使签约成功也不一定能信赖,主张做好武力备战工作。说“夫能渡河而战,始能扼河而守,必能扼河而守,始能划江而安。”劝慰弘光帝以先帝之仇、北都之耻为念,以沦陷之民为忧。他写道“懋第此行,是懋第死日也。”他已经估计到了被羁留的可能,表示要“效宋之文天祥,留正气于千古。”

事实比左懋第估计的还要严峻。在陈洪范这个后来被称为“活秦桧”的内奸和盘托出南明朝廷所有情况下,多尔衮原来对南明七十万大军的担忧顿时化为乌有,对南明总兵以上的将领都有了大体了解,对各地驻军防守情形做到了心中有数。除了对史可法这位原南明兵部尚书尚有三分忌惮之外,感到夺取江南已经如同探囊取物。

事实上,后来有些事情也印证了多尔衮的猜测。譬如,半年后左梦庚率领五十万大军向只有一万多人的多铎投降,多铎惊讶得不敢相信,以至于向多尔衮奏报称滑天下之大稽时,多尔衮说:本该如此。

但是,这个谈判正使左懋第“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倔强程度,还是大大超出多尔衮的意料之外。本来,多尔衮心中已经不把南明作为一个对手,连搭理他们的兴趣都没有,指示下面人员:看在他们带来那么多东西的份上,晾他们一阵,让之滚蛋。

可是,做贼心虚的陈洪范在南归途中的一封信,使得多尔衮改变了决定。陈洪范因为经常单独出去活动,有时还喝得面红耳赤地回驻地。他怕回去之后朝廷追查出使失败原因,让众人互相证明没有单独活动,没有泄密机会。如果那样,很可能露馅。于是,他在夜间给清廷写了一封信,偷偷塞给了清廷派遣的监督南明使团南返人员。

陈洪范的信函摆上多尔衮案头的时候,南明使团已经离京两百余里。多尔衮急忙派遣骑兵追赶,“除陈洪范外,勿使走漏一人。”

于是,除陈洪范之外,使团近百人全部被押回北京关押。

左懋第知道事态严重,不断对大家进行气节教育,并写了一副对联贴在驻地大门上:“生为大明忠臣,死为大明忠鬼。”他将苏武牧羊图挂在自己住室里,以苏武出使匈奴十九年不改其节自警。

随员艾大选受清廷拉拢,易服剃发,被左懋第下令亂棍打死。清朝派员质问,左懋第对曰:我行我法杀我人,与汝何干?

多尔衮先后多次派与其相识的明朝降清高官劝降,均被其斥退。

洪承畴最先赶来,才要现身说法,刚开口就被左懋第打断,左懋第问:“汝是何人?”对曰:“在下洪承畴啊。”左懋第摇头:“不对,我闻听蓟辽总督洪承畴被俘之后绝食而死。我朝先帝崇祯除赏赐给洪家大量财物之外,还为之写了悼词,称之为‘死事重于泰山,意气化为长虹’。想那洪承畴绝对应该是大明忠臣。又闻其事母至孝,其母以其降清为耻,郁闷而终。在我心中,其应该是忠孝双全之人。汝今天冒充洪承畴,忠孝何在?”

洪承畴羞愧无地,面红耳赤离去。

不久,原明朝大学士李建泰赶来,才要攀交情,即被左懋第伸出三根手指头所阻,不解地问:“仲及伸三根手指何意?”

左懋第轻蔑地说:“我最讨厌的是三国时的三姓家奴吕布,有奶便是爹。如今,汝比混蛋儿郎吕布年龄长,职位高,见识广。先皇帝崇祯擢升汝为大学士,汝请兵拒贼,竟然降贼。现在,又恬不知耻降于满清。还有脸与人说时务,认同乡。先生数学好,请你算一算,你应该算是三姓家奴呢仰或是四姓家奴?对,你和逆贼都姓李,姑且还算你是三姓家奴吧。”

李建泰哪里还有脸呆下去,抱头鼠窜而去。

多尔衮无奈,只得让左懋泰出面劝降。

甲申之变前,左懋第到南方出差之前,曾托堂兄左懋泰照顾母亲。不料,母亲一病不起终致丧生,是左懋泰代替堂弟左懋第扶灵柩回乡安葬。此次会面,是母亲丧事之后堂兄弟初次见面。左懋泰简要向堂弟讲述了丧葬经过,说一次丧葬,看透了世间生死,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旦无常万事休。兄弟,咱们家可不能再出事了。

左懋泰止住了兄长,说:“谢谢!您替我尽孝扶灵回乡葬母,作为族弟,万分感谢,无以为报。但是,自古忠孝难以两全。我出差在外,未能尽孝。但是,我是奉君之命为国尽忠。尽孝是私,尽忠是公。您由明降贼,由贼降清,使得左家祖上蒙羞。请免开尊口,让我为左家留一丝清白,免得左氏弟子均无面目立于天地间。”

一席话,公私分明,义正词严,左懋泰尴尬无语,狼狈退出。

多尔衮黔驴技穷,便亲自出面宴请左懋泰。左懋泰不为所动。

多尔衮说:“今日无他,只要先生答应剃发,一切好说。”

“人之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毁,孝之始也。”

“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

“先贤说‘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多尔衮见软的不行,便命令将之下入水牢,百般折磨。

弘光元年(清世宗二年,大顺永昌二年,大顺二年)闰六月十九日,左懋第等被绑缚北京宣武门外菜市口刑场。多尔衮让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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