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半个小时后,距离霍洛港一公里的海面上,苏禄王国的二十五艘大小船舶就这样被联邦陆军第一旅的士兵们接管了。
此时此刻,哈鲁班船长正站在码头栈桥上翘首以盼,按照苏澳双方的约定,挨澳洲货装载后,澳洲人的贸易代表——通常是一位“真澳洲”人,将跟着排桨船会回到栈桥,然后双方开始清点货物,支付款项,接下来,再做各种易货核算,最终结算银两,通常情况下,苏禄国与澳洲的贸易总是入超的。
当然了,像哈鲁班大人这种层级的官儿们不知道的是,其实苏禄国顶多是贸易持平,甚至有时还有出超,那是因为,双方通过另外的渠道秘密进行着澳洲军火买卖,不仅是国王陛下本人有这样的渠道,苏哈比丞相的买办们也有路线做这些生意——只不过呢,丞相大人的渠道不如国王陛下的渠道硬且优惠而已。
临晨,雾霭弥漫在码头栈桥上,肉眼的能见度非常低,当排桨船们从雾霭中渐渐显露身影靠近码头栈桥时,哈鲁班大人看到的却是另外一个场景。
以四艘身形巨大的排桨帆船为首,三十艘大小船舶组成的四路纵队出现在码头栈桥不远处的海面上,每艘船的船舷边都站着士兵——不是丞相府的家丁,而是清一色的头戴墨绿色钢盔,身穿蓝黑色封领上衣和蓝黑色宽档裤,白色绑腿,足蹬高帮硬大头牛皮鞋,腰间轧着皮带,背上背着粗帆布双肩包,肩膀上扛着步枪的澳洲士兵。
尽管第一旅的士兵装束被旅长任柯吐槽为:“看着像有组织的黑帮强拆队”,然而华盛纺织董事长舟周雨叶回呛说,如果第一旅看不上这身实验性的装束,那就把这批军服给第二旅试穿,任柯这才闭嘴了。
毋庸置疑的是,这身装束在外人看来确实非常整齐拉风,第一旅的年轻士兵也非常喜欢这种透气粗帆布制成的、布料挺括的军服,原因只有一个——帅气。
看到这一幕,哈鲁班大人立刻愣神,就在哈大人不知所措之时,最近一艘巨型排桨船的船头上,一声熟悉的招呼传来:
“久违了,哈大人!郑福在此有礼了!”
“郑……郑福?”
哈鲁班头脑闪电般掠过一个念头,莫非传言是真的……
对于澳洲船的到来,日常操作是哈鲁班大人和国王的贸易总管郑福共同在码头栈桥上接待澳洲人的贸易代表,然而十天之前,郑福忽然请假了,说是身体不适,需要就医,郑福还专门跑到哈鲁班的府上做了个当面辞别,还说了几句意味深长的话,比如:哈大人你的前程与澳洲人有关,关键时刻要站稳云云。
而另外一个传入哈鲁班大人耳朵的消息是:其实国王陛下是把郑福派到海外找澳洲人买@火@枪去了,据说国王陛下在宫里搞了一个上百人的护卫队,全部是太监,使用的是澳洲短手铳,那种火铳他见过,那是在苏哈比丞相的府邸里,丞相的亲兵护卫和驻守城门的几个亲信哨总军官就装备了这种令人印象深刻的武器——这种澳洲短手铳装填非常快,射击也很精准,总之就是非常的犀利。
哈大人还知道,如今国王陛下与丞相大人的关系越来越紧张,搞得自己这样的下面人非常难做……
海面上的话音未落,郑福已经出现在甲板顶头,雾霭中虽然看不清面目,但哈鲁班大人知道给他打招呼的确实是自己这些年的搭档郑福,于是赶紧微笑着对前方的人影弯腰抚胸,回应道:
“郑大人别来无恙啊……”
片刻之后,厚重的木制搭板搭上了栈桥,郑福走上栈桥,过去就挽着哈鲁班大人的胳膊,忽然低声说道:
“哈大人,何去何从在此一举,尔若想保身家富贵,就立刻招呼城门口士兵过来帮忙搬运货物……”
“这个……”
“不然就是……”
郑福扭头看了一眼船上,哈鲁班随之望去,不禁心地一沉,船头上,一群士兵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这边。
“郑……郑大人……到底是什么事……”
“国王陛下口谕,有人密谋反叛,请澳洲军入城协助,哈大人,何去何从,你必须立刻决断,不然悔之无及!”
郑福忽然对哈鲁班声色俱厉地大声说道……
一六六零年四月六日临晨六点半,联邦陆军第一旅在丞相府内务总管哈鲁班的协助下,顺利与驻防霍洛城北门的两个哨总及其四百余士兵“换防”,期间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流血冲突,原因是当两名哨总和手下的六名亲兵带着士兵们出城到码头“帮忙搬运澳洲货”时,发现这不过是一个骗局,当场与澳洲士兵发生交火,好在第一旅的士兵早有准备,当两名哨总掏出澳洲短火铳打算顽抗时,立刻被一整排的五九式步枪齐发击毙,被击毙的还包括跟在身边完全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的六名亲兵。
至于那四百名士兵,则在两个步兵连的包围下投降了,主要原因是这些苏禄士兵手里拿的都是扁担、绳索和箩筐。
因此,霍洛码头和霍洛城北门就这样几乎兵不血刃地落入第一旅手里。
第一旅的两个步兵连占领了北城门后,任柯和李德伟各率领三个步兵连共一千三百余士兵分别占据了霍洛港码头地区和北城墙东西各一百米的城墙。
按照原来的计划,温都哈喇国王将封锁王宫,并召集全国在京城的大小贵族和官员j进入王宫,然后在澳洲军的配合下,包围丞相府,封锁王宫,国王将当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