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逃过这道雷霆炼狱般的封锁线后,攻击者的噩梦居然还没有结束----这些战士们刚刚冲进墙内的空地,就受到来自南门城楼上另外一门臼炮的轰击,对于许多不利战士而已。
幸运的是,南门城楼距离这边比较远,城门楼上的步枪打不到这边。
不幸的是,打击才刚刚开始。
此时此刻,距离木墙两百多米外的弹药厂围墙上忽然响起了五九式步枪那种特有的砰砰闷响,而且越来越密集——这表明那两个从木墙上撤退下来的步兵连已经再度投入了战斗,在一百到两百米的距离上,五九式步枪的命中率还是差强人意的,四百多支五九式步枪在短短三分钟之内,向聚集在空地上的部落战士们发射了八千发九毫米圆头铅弹,仅凭目测观察,片刻间那片空地上又有一千多人倒下——三分钟,是这七千部落精锐们全部穿过封锁线冲进木墙内空地的时间,然而就在这短短的三分钟里,贝鲁部落和邓诺部落的战士们已经损失了三成的战斗力。
对于这群部落战士们而言,形势陡然逆转——战士们忽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三面受敌绝境,然而最令人绝望的,是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有效反击的手段,一些部落战士们摘下背上的弓,搭上箭矢,然后奋力地射向前方的弹药厂围墙,不少战士勇敢地冲到距离围墙不到百米的距离上,奋力投出木矛——只有少数百余名部落战士冲到了木矛投掷的有效距离内,部落战士们每向围墙上投掷一支木矛,就不得不付出三个甚至更多的生命代价,然而战士们心里很清楚,这不过是下意识的无谓挣扎,在这个距离上,无论是弓矢还是木矛,对围墙上射击者的攻击力几乎为零。
此时此刻部落首领们明白了,局势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再不及时改变策略,事情将向着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地发展——因为吗,他们很有可能就这样无助地被就地歼灭在这片空地上。
于是部落首领们开始带着剩余的数千战士返身再度冲向刚才的那段木墙,这一回是撤退,是逃命。
事实证明部落首领们的反应是及时且明智的,仅仅过了十分钟,魏鸿就率领着从木墙其余地段上撤下来的五个齐装满员的步兵连出现在南门城楼南端的大街上,他们排成五个小方阵,吹奏着那支新安城人已经耳熟能详的《胜利属于我们》行军曲,正沿着南门城楼内侧向那片空地进发,在他们的左翼,是苏高飞率领的从金莎娱乐城方向过来的六个步兵连,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千多名衣甲鲜明的洛卡部落战士。
就在刚才,那群围攻金莎娱乐城的部落战士们放下了武器,向澳洲的士兵们投降了,几个回合下来,战士们已经没有了斗志,因为他们听到了来自木墙外召唤部落战士退回丛林的鼓声,那时他们已经精疲力竭,六千多名战士已经减员到不足四千,这里面还包括伤员……
几乎在同一时刻,在东城,困守在水泥厂大棚里的五千部落战士也放下了武器,在刚开始的时候,这些部落战士在旷野里被来自三个方向的机关炮痛击,幸好他们找到了一座空旷的大棚,四周的矮墙和木栅栏多少也能躲避来自那三个方向的射击,当贝鲁部落在远方的鼓声呼唤自家战士退回丛林的时刻,他们忽然明白,自己实际上就是别人的炮灰,他们被出卖了。
部落首领们经过激烈的讨论,最后决定突围,于是战士们再度呼啸着聚集在旷野里,然后冒着如旋风般扫过的弹链,冲向东南城门楼与东南角楼之间的木墙,当初他们就是从那里冲进来的,知道那里没有防御。
敌人的突然行动有些出乎侯相麟和周瑞的预料,他们刚刚才放下机关炮,让自己喘口气,想不到敌人又冲回来了。
只是两人的行动有些晚了,整个新安城东城跟西城的面积一样,都是方圆一公里,从水泥厂大棚到木墙,只有不到四百米,这个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尤其是对于想拼命逃出生天的部落战士而言,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
倒是时刻在归化营墙头监视水泥厂大棚的岳楚反应迅速,毕竟两个建筑群只有不到二百米的距离,好在这两个建筑群是整个东城唯一的建筑,其余地方都是未开发的旷野草地和滩涂,所以站在视野良好的墙头可以在第一时间发现敌人的动向。
片刻之后,归化营归化村的两座大门忽然大开,岳楚骑着他的那批红色烈马,率领两股队伍——一共有两千志愿兵和二百装备了五七式步枪的治安队士兵们,冲了出来。
显然敌人根本无心恋战,双方的所谓战斗根本就没有持续几分钟,很快就变成了追逐与逃跑的游戏。
然而毕竟岳楚这边的兵力不足,当侯相麟和周瑞手忙脚乱地操作机关炮重新瞄准二百米远的木墙中段时,敌人已经逃出了一大半。
不过,亡羊补牢未为晚也这句话永远是有价值的,当两挺机关炮重新响起哒哒声后,落在后面的部落战士们不敢冒险去冲击那个用弹链组成的死亡之线,于是又转身往回跑,与岳楚的志愿兵们打了一个照面。
两边正准备混战在一起时,岳楚这身边的张结实忽然在前排对着那些部落战士们高喊起来,显然对面的部落战士听懂了张结实的叫喊内容,片刻之后,部落战士们把长矛扔在地上,然后就地坐了下来,这时张结实回头对岳楚说:
“报告队长!敌人投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