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春近,嫩柳网罗向荣新意,巷陌沧桑,碧瓦罗列鎏金旧岁。
荒凉的荷塘也萌生大片碧色,对岸的高台空着,明耀的辉光斜下,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叫曹青凡的微扬起嘴角,眉眼中藏觅着欢喜。
福摩耶圣子带回来的破旧书箱放在手边,在太阳的照耀下释放岁月积淀下的木香。
日头微移,曹青凡抬手虚点,书箱外的禁制尽数崩解,一把年纪的箱门自然打开,发出声酸涩的吱呀声。
得见箱中藏画有四,曹青凡笑容更甚,挥手引图画罗列虚空,打算看看这几方势力都为之疯狂的九圣图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道境展开,镇压十方,四幅画卷缓缓展开,没有想象中的万般光景变化,仅仅是四幅平平无奇的山水画,毫无奇异,同等模样的画在阳城任一画铺都能买上半车!
“我说你没拿错吧?”
传音入耳,福摩耶圣子暂时放下手中的泥巴,抬头望望书箱,轻声回道:“不会错的,如果这是假的,柳雏知道的也是假的!”
“把她放出来。”
曹青凡的笑容消失了,声音中透着不耐烦,福摩耶圣子匆匆祭起玉瓶,一阵凛冽风霜卷起,柳雏蜷缩着坐在地上,紧紧握着拳头,面色苍白,身体不断颤抖着。
“定!”
言出法随,柳雏如木偶般定在原地,眼中有着凌厉的辉光,死死盯着福摩耶圣子,恨不得瞪死他。
“有意思,你是相中他了吗?”
曹青凡轻笑着走近,仔细打量柳雏几眼,将手掌按在少女冰凉的脑门上,灵力催动,脸上的轻笑瞬间的消失不见,声音竟有些颤抖。
“人皇血脉!”
福摩耶圣子脚步一顿,深吸口气,假装听不见般继续走过原位,用力捏着身前的泥土。
池边沉默良久,曹青凡压住心中的狂热,再度将手掌放在柳雏脑袋上,细细感知着,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眼中的野望也越来越清晰。
现在夏祈星不是不可替代的,夏皇也不是不可替代的,大夏是人皇之后,所有人族理应辅佐人皇复兴人间,此女必须掌控在手中,掌控此女,等于得到一界气运。
“你四幅画是你师父留下得四幅吗?”
素白色流光当空落下,柳雏感觉体内暖洋洋的,精神饱满,有着用不光的气力,瞥了眼空中的寻常山水画不由紧蹙眉头,正欲编制谎言那负手而立的中年男子再次开口,“不必说了,我已经清楚了。”
声落柳雏惊觉天昏地暗,下意识伸手抓了空,腰身一软躺倒在地上,呼吸渐渐匀称,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嘴角扬起,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梦中老村的朝阳还是那般美丽,师兄依旧不知辛苦的修着,师父坐在门框上,抱着张大伯家的老羊,边嘀咕边咧嘴笑着,引起一阵不满的羊叫……
“袖里乾坤!”
曹青凡挥手将柳雏收入袍袖,凝视着空空如也的阁楼思量片刻,对揉捏泥巴的福摩耶圣子说道:“别捏了,去昆仑给我送个信,告诉洛阳,我在这等他。”
福摩耶圣子不敢拒绝,审视着方才成型的后土,自觉还挡不住洛阳的剑,便小心收敛所有情绪,沉默着走入涟漪般的虚空,须臾间踏上昆仑山路,眺望着云海之上的九峰,向山路边的解剑石弹出一抹灵力。
铿锵剑吟在山林中回荡,九道明耀剑光掠过山林,距福摩耶圣子百步外停下,头前一人落下飞剑,恭行剑礼,朗声问道:“道友何许人也,来昆仑有何贵干?”
福摩耶圣子撇撇嘴,很不喜欢这毫无作用的繁文缛节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同样恭敬的回以礼节,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我是替人来送口信的,劳驾道友帮我找洛阳下山。”
领头的弟子仔细瞧瞧福摩耶圣子的模样,点点头,道:“请稍后,为了阁下的性命考虑,请不要走过解剑石。”
福摩耶圣子点点头,目送着剑光扶摇而起,当空划出一道明耀的剑弧落入九峰之一。
约么片刻光景,两道剑光落下云霄,洛阳在前,弟子在后,前后落入山间。
“吆,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福摩耶圣子,来了你就别想走了!”
说着洛阳探手唤出天剑,同一时间洛阳背后的九名弟子默契得变换方位,掐捏剑指,剑光纵横交错,将上山的路途彻底堵死。
“洛阳,我不可不是自寻死路来的,曹前辈叫我转告你,柳雏在他手里,你若不想她身上的秘密被公之于众,跟我去阳城!”
“这是个选择,杀了你我自己去阳城也是个选择,你认为我应该选哪个?”v3书院
“如果我死了,那个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你说你应该选哪个?”
“你太看重自己了,在曹青凡心中你不过是个好用的忠犬,你死了,那个秘密也只能是秘密,因为曹青凡清楚,那个秘密对他,对人间都无比重要!”
福摩耶圣子沉默了,手掌裹上风霜,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都是空洞的废话,与其狼狈的胡言乱语,他更应该死在向昆仑山冲锋的路上。
洛阳瞥了眼福摩耶圣子手上的冰霜,轻笑着走近,天剑微转,折起一道冷光,无穷杀机引得满山兽鸣。
“洛阳,他说的没错,如果他死了,那个秘密将不再是秘密,我们不一样,你们想要的是秩序,我不是。”
曹青凡的传音适时传来,洛阳脚步一顿,对背后的弟子比了个手势,御剑乘风,穿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