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曾经祝彪脑海中的塞外,是那唐诗中令人神往的疆域。
多少热血男儿弹铗高歌,放马前行。金戈铁甲,霹雳弦惊,沙场上慷慨悲歌,壮志长存,留下一笔笔深深历史的回响。
但而今的塞外……
有的是,一场场血腥至极的战争,一胡一汉两个民族的对撞,生与死的瞬间,血与火的酣畅。当然,还有他建功立业扬名立万的遐想!
五月的塞外,绿茵茵的大草原上,碧草芳连天,不见莺飞,不见牛羊群,只有草长。
史上的猎猎长风依在,却没远漫天际的厚雪和长驱如盖的黄风。浩瀚的历史烟尘,彻底湮没在祝彪的脑海,这里没有那万里蜿蜒的长城。
星光淡静,天苍野茫。记忆中的情感,沉没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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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没,渠县齐家撞到了胡虏整一个千骑队,死了四十多人,才逃出生天……”
“顾城的顾翼轸抄了好一把,整灭了胡骑一十夫长……”
“明山的刘隆查到了胡虏痕迹,大军连夜出击,一举溃敌……”
“燕城孟蕤武艺好生了得,一柄钢叉一人连扎七骑,这才半个月就取了快三十首级了……”
拉到前线半个多月了,该出头的一些人,如孟蕤很快就在居延城闯出了自己的声名来。
虽然一些同样有能力的人未必都有那样的好运,如渠县齐氏。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ziyou的奔驰在大草原上,都比始终窝憋在居延城内的祝彪等人强。
“祝家六哥,祝家六哥……”
军帐外响起了一声熟悉的叫喊,祝彪睁开了眼睛,眼神闪过一道无奈。又是孟蕤——
前几i他升队率,叫齐了十五家。今i莫不升到了都伯……
“六哥——”
祝仝脸se变了一变。孟蕤所打的注意,祝彪之前就给他说了,他(孟蕤)是想要真正的当十五家的老大。这哪里是赴宴,分明是赴气受么!
在祝仝的心中,孟蕤根本不值一提,祝彪比孟蕤高明十倍也不止,如何能低头给他——
进入边军以来,入大部队的良家子弟全给打散了分开,同一都里,就只有他跟祝彪在一起的。这几次孟蕤派人来请祝彪,祝仝都看在眼里是越想就越生气。
“行了,这事儿我处理,你就别cao心了——”
拍了拍祝仝肩膀祝彪大步走出军帐,脸上已经挂起了一副笑脸。跟那孟家子弟走没几步,他就看到了同一营里的曹厚,两人四目相对,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抹苦涩。
大战未起,他们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居延城内瀚海楼上,毫不出意外的祝彪、曹厚看到了陆彪、孙默浜的身影。还有身着便服的孟蕤,他一脸喜气都无法自禁,话一开口,祝彪的猜测得到了验证——孟蕤真的就已经升上了都伯!
斩首三十级,堆功一人。
回去的路上,曹厚喝的有些高了,祝彪搀着他。
在瀚海楼上还能管住自己一张嘴的曹厚,这个时候却发泄似的在祝彪耳边嘟囔个不停。他真的是妒忌了,这才几天时间孟蕤就是都伯了,而他还依旧是一个假代的什长。良家子弟入边军,身份假什长,一战过后如果表现稳定,那才会是真什长。
祝彪没有阻止,因为就连他心里都有三分眼热。
“什么时候才有大战的那一天啊……”
唉,心中长叹。这能下力气磨练手下士兵了,增强磨合,增强训练……
还好的就是自己手下俩伍长八个小兵都不是什么刺头,倒好收服。
可是收服手下士兵的心,不是在训练场上,而是在战场上。绕来绕去,还是要战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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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州北陵郡,九台县。
战前只有五丈高的城墙此刻已然加筑到了八丈,这个高度比内地绝大多数的郡城都要高出一丈。
但是八丈高的城墙也挡不住城外敌人的进攻。密如雨下的箭矢压得城上的汉军抬不起头来,一面面盾牌橹盾顶在头上挡在前面,守军弓弩手只能盲目的透过城墙上的瞭望孔往外放箭,稍稍的还以颜se。
中午时分,九台县城城前出现了一阵短暂的安静,然而血战前的气息却是愈加的凝重。饭后,只听一阵阵的号角声响起,顿时城外就爆出了冲天的喊杀声。
守军也不再消极的躲避,他们是北汉的jing锐,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胡虏骑兵,数百名手端劲弩的将士,在军中主官的带领下,毫无惧se的凝神以待。胡虏的骑弓s是愈发的远了,但是劲弩的she程更远。只见当先的领军司马上前一步,手中紧握的长剑向前虚空中一斩,大喝道:“放”。
顿时间天se为之一暗。二百步外的胡虏骑兵,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推了一把,最前一排的骑兵冲锋的势头瞬间一顿,那是被劲弩的力道给顶的,才无力的摔倒下。
二百步的距离,对于冲锋的骑兵而言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劲弩的威力再大也挡不住万余骑兵的群体冲锋,因为它们上弦太费力了。
这一点胡骑的统兵之人很显然知晓,所以他对于战死的那些士兵视若不见。
奔驰的战马依旧直直冲向城墙。他们没有步兵,你也不可能让自认为是长生天宠儿苍狼之子的他们放下骏马,像中原人族的步兵一样去冲击城池,但他们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特攻城手段。
那就是先用绝对优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