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i的早晨,空气干冷而清新。
李辉祖静静地坐在北陵城头,吹着手中一支相随了三十年的横笛。笛声苍凉而幽远,绵延回荡。
一曲终了,李辉祖仿若还沉浸在乐曲声里,一个人痴痴地坐在那,动也不动。这是他从军之后还仅仅保留着的唯一少时爱好。
直到薄薄的朝阳将一缕温熙的晨光悄悄洒进了他的怀中,李辉祖才蓦然惊醒。
抬起头来,向湛蓝的天空望去。
旭i初升,红火一片。就像他脚下的战场,遍布着尸体,遍布着血迹。
北陵郡城下绵延十余里的遗尸在清晨第一抹阳光中完整的呈现在他的眼中,儒雅的面庞上突然绽放出一丝笑意,一丝欣慰的笑意。
这一战赢了,漂漂亮亮的赢了。
郡城北门。
“驾,驾驾……”
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祝彪还有他身后的千军铁骑滚滚奔驰而来。
一i一夜的激战没有在祝彪脸上留下半分疲惫,他的脸上此时荡漾的完全是掩不住的喜悦和溢彩。
“祝将军回来了,祝将军回来了,快开城门——”
北城楼上的守军向着城下奔驰而来的千军铁骑行以最炙热和敬慕的军礼,这些人就是他们心目中当之无愧的榜样和英雄!
从洞开的城门涌入,祝彪身后的千骑人马没有他那样的深厚内力。可以一i一夜不觉疲惫,还可以用升级来缓解疲劳,但是在现在一刻,满面尘霜满身疲惫的他们一股无名的力气从身体里勇气,人人昂起了自己的头颅,挺直了自己酸痛的腰板。
雄赳赳,气昂昂,这支北陵战中最为功勋卓著的军队。在从城头到城中营地,沿途数万步骑的礼敬中返回到了营地,汇合了其部仅剩的两千同袍。
这是一条金光铺成的荣耀之路,赫赫战功铸就的光荣之途,从这一刻起,祝彪部,就是整个北汉军的王牌!
热腾腾的肉汤早已经备好。**下的马来的千人将士,超过九cen坠倒在了地上。陈孟仁立刻指挥着营中少许回复过来的士兵上前搀扶。同时另一批人也将一匹匹战马牵走。
罗亚修跟在祝彪的身边。军营里为什么是陈孟仁当家?那是因为朱朝宗,这个祝彪一直感觉看不透,一直没有敞开心扉接纳的汉子,已经死在了夜里的厮杀中。
杀进包围圈的七千骑只剩下了三千人,超过百分之五十的阵亡率,朱朝宗就是在黎明前的黑暗——李辉祖大军已经击败了乌维驮第一军军,即将杀到包围圈。乌维驮拼死一搏再度从包围圈中抽调出三支万骑,汇合败军再度阻击李辉祖大军。盛腾芳、祝彪察觉局势变动后。立刻带领部下拼死反冲,而感觉到援军已近的两部汉军也人人士气大涨。奋勇力战,他就是在反冲的时候战死的。
逝者如斯夫,人死如灯灭。祝彪也没什么可追究的了!
“咯吱,咯吱……”木轱辘转动声从营外传来。
“将军,将军,大帅派人给咱们送酒来了……”守门的一军侯喜悦的声音远远传来。只带了一天干粮出战的祝彪部,别说是酒水,连这个军营和军营里的帐篷那都是胡人留下的。吃的倒是不缺,死去的马匹和牛羊,谁都能敞开肚皮来吃。
“祝将军,i夜激战辛苦太甚啊。大帅有言,吃好喝好就去大睡一觉,什么时候睡好了睡饱了,再去见他不迟!”
前来送酒的人竟然是李辉祖亲军副将,也就是祝彪第一次到余明郡城见李辉祖时,在将军行营外遇到的那个铜甲中郎将。
“这……怎能如此无礼?!”
“什么无礼不无礼,咱军中男人不理那些酸文腐儒的玩意。就这么说了,大帅发的话,你无礼也有礼。”
看这货一如之前的憨直,祝彪望着他背影无奈的笑了。姓刑名茂,使一柄开山大斧,武艺jing良,不在自己之下。虽然三十来岁的年纪是比自己大上许多。
酒足饭饱,一般人来说这个时候整个jing神抖擞,可是对于不停厮杀了一i一夜的祝彪军来说,却是跟那热乎乎的肉汤一样,浑身暖洋洋的睡意十足。
祝彪只留下了自己的亲兵曲的二十来人守住大门,其余的上上下下全钻进帐篷里呼呼地睡了起来,连伤兵都是如此。
祝彪心里酸酸地,若不出于他自己的私心,黎明前大军攻克北陵郡城,他部就完全可以放马休息了,没人会说一句的不是。自己一部为此战胜过立下的那是无可比拟的功勋!
但是,但是,当杀进城中的祝彪在一个胡同里截住了百十人的部族胡人大开杀戒之后,他惊喜发现,自己斩杀的二十几人竟然收获了整整十金!
瞬间他意识到,北陵城不仅仅是乌维驮的王帐驻地,还是不少胡骑家属和部众的住所。这些人跟随者乌维驮肆虐了大半个罗州,劫掠来的财富怕是很大一部分都集中在这里。
这在祝彪眼中代表着什么?金光闪闪。祝彪对系统金钱的渴望就像李辉祖对北陵城的渴望一样,因为北陵城的府库中堆满了以供数十万胡骑持续作战用的骑弓、皮甲和箭矢,更别说周边以百万计的羊群了。
汉军拿下北陵城,那就等于是毁掉了胡骑的前方军需物资储备库。虽然九原等地还会有军需物资源源不断地送来,可是,这些根本无法弥补北陵城失对胡骑现阶段作战带来的巨大影响。
从黎明到太阳初升,前后一个时辰左右,祝彪系统里的储蓄增长了316金6银33铜。这笔钱兑换到现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