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被元通添干了最后一滴酒水的葫芦砸落到冰面上,汉军二百七八十骑正在冻实的白水冰面上策马疾驰。
他们的背后,五六里外,数千胡骑正疯了一样打马追赶着。
草料、燃料被烧,圈棚被砸烂,上万匹战马跑散,惊慌失措的牛羊把整个胡骑大营变作了它们的世界。
而汉军在付出二十多人为代价后,一个个骑上战马,飞速的离开。
不过与身后胡骑娴熟的马术相比,祝彪的这些兵,那些刚才还在几十倍于己的胡人面前横冲直撞的骁锐之士,此刻一个个紧紧抱着马颈,两腿夹在马腹上,死命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不敢有丝毫大的动作。
他们的骑术太臭了,就是马上步兵,也只能算最低级的。
还是老地方,脱掉了铁甲,扔掉了大刀长枪,一个个只穿皮袍有jing力充沛的汉军轻快地拽着绳索爬上了顶头。最后剩下给二百多匹战马补刀的祝彪,真是一点余头都没给靠近中的胡骑留下。..
“从白山口里绕道断崖,然后顺着白水在这样的天气里摸黑走上二十多里路到大营,气都不歇一歇,三百人就投入到战斗,造成大营一两千人的死伤,最后再骑马沿原路返回?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天下有这样的兵吗?他们全是黄袍法师、红袍法师组成的啊?”
阿那穹奇气极而笑的看着都仑,山谷内的汉军部队战力强悍不假,他绝对承认。可汉兵再实力强悍也达不到今夜里往返奔袭几十里如常事的地步,除非他们个个都是武林高手。
但是之前阿那穹奇与山谷汉兵已经对上了一阵,他知道,山谷汉兵战力固然强悍,却根本不是武林高手出身,而是真正的百战jing锐!
都仑的言论在阿那穹奇眼中完全是为了推卸责任。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罪状。
草料、燃料被烧,事关重大,都仑想要减轻罪责也是应该的,可阿那穹奇愤怒了,你都仑想要减轻罪责,行,可你不要把污水泼到我的头上。
亏得自己跟都仑还是多年的好友,到了关键时刻,竟然要捅自己刀子?
都仑嘴巴张了张口,脖子一拧。“怎么没这样的兵?山谷里的不就是么?我看全是法师组成的队伍也不见得有山谷里的汉军厉害”
“你他娘的放屁!都仑,你说的还是人话吗,你他娘的还要脸吗?你去跟大王说去,去跟兄弟们说去,看大王信是不信”
一腔怒火在阿那穹奇胸口砰然炸开,他几乎用看陌生人一样的目光看着这个搭档了多年的老朋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呜呜呜…………”
号角声响起,搬入山谷只一天时间的胡骑在天亮后撤退了。
祝彪眯着眼睛看着渐渐退出白山口的近万胡骑,否决了诸人要求追击的请战。
“不忙,今个一天要弟兄们都歇歇。明个再出谷”
胡骑大营距离乌维驮部有一天的路程,就算乌维驮要得知消息,也至少是今天晚上。要撤军,最早也是明早。自己足够有一天的时间来好好歇一歇。
风雪慢慢变小了。山谷里打旋的寒风在下午时候彻底没有了。外头的风已经变得跟祝彪入谷那天差不多了。
不过这个时候除了祝彪敢肯定明天的风雪会更小外,谁也不敢说,明个风雪不会再来一次强力回复。
因为在对明天气候的预测中,祝彪‘看到’了两个信息。其一是太阳出来了;其二是风雪很小。这两个结果,在对明i气候预测上,实际是一个结论。
对于祝彪来说。天晴了,和风雪很小了,是一个概念!
“怎么还不出来?”
白山口十里外,胡骑新立一处大营。牙帐中都仑急的在团团打转。一旁的阿那穹奇倒还沉得住气,想的也更多一些。
汉军如此jing锐力量,统兵将领肯定不是有勇无谋之辈。看他这几天一连串打的胜仗,可不是个易于之辈。
现在大白天的,汉军一出谷,不远处就是自己三万大军,是羊入虎口还是自投罗网?他们肯定不会这么笨的。
而且还有,草料、燃料都被烧了,冰天雪地的,多拖一天己军的战力就下降一分。而山谷内避风避雪,他们又有充足的给养,自然是乐得多做拖延了。
不过阿那穹奇对自己最终抓到谷内汉军还是有绝对的信心的。这信心是乌维驮的大军给他的,汉军可以继续在谷内休养,但如果乌维驮的大军回撤撤到白山白水的时候,他们还在山谷里不出来,那一切可就要变成瓮中之鳖了。
入夜,山谷中一片大火燃起。在那之前,十张爬犁被劈成了尺长的木块,一层层叠放,铺着煤炭,架起了一个军中之人十分熟悉的火床。
数战来,战死的和重伤不治的,六七十具汉军尸体整齐的被摆放在火床上,一把大火过后,只留下苍白的骨灰……
黎明时候祝彪决定出谷,冰墙被彻底铲平,胡人的尸体抛在两边,留出了中间一道足够四辆爬犁并行的通道。
祝彪清点了全部人数,二百车夫死难了七个,伤了四个,五个军医完好。八百战兵,战殁八十九人,期中偷袭胡骑大营之战中战死的将士遗体大多落在了胡营,重伤不能战者七十二人,扣除了一百六十一人,剩余战士中轻伤三百七十四人,没伤的只有二百六十五人。再有就是元通和田光照这几个了。
总体来看,亲兵营右部折损了三层战力,但是必要时候一百九十三名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