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请——”
大殿次席之人玉面含笑的举杯遥敬向主位上的晋王。
“哈哈,裴大人客气。请,请——”
晋王乐然长笑,举杯向着次席中人一应。
裴大人,神都天使,勋贵出身,就是裴仑的三叔父也。此来万安,因由很明白,即有裴仑兵败于东安,丧师二十万之因,也有晋军兵盛,北线连连克敌,直接压下了禁军一头之果。一句话,紫禁城里的周天子派裴绪来,就是来嘉奖晋王,同时顺便见一见祝彪的人头。当然,后者的一系列变化是裴绪在路途中的时间里发生的,当时可把他的脸变作了调se盘,在小一个月的时间里不停地变换着颜se。但总算好的是,当他来到万安时,一切都向好的一面发展。乃至祝彪的人头也指i可待了!
裴仑死到家了,但裴家堂堂武侯府,可不为因为区区二十万兵马之败就一落凡尘。说实在的,二十万兵马之失给朝廷所造成的影响,还不如削藩第一战朝廷兵马就表现不佳所带来的影响一半巨大呢。
广袤的中原大地,举国兵力之重几千万之多,二十万军,对比祝彪前世的中国古代,甚至就仅是两千人。这样的失败怎么可能动摇下一个侯府勋贵的根基呢。就是当初的裴仑自己,不也是更担忧自己的地位,而并不是多忧心家族的前途吗?
晋王这几天心情很好,裴绪来的甚是时候。如果早来几天,他正颜面扫地呢,就太是不美了。
“报,报……”
可惜晋王不知宋军的内情,他把祝彪想的太简单了。宋军三天的逃亡不仅骗过了身后的十万大军统帅,更骗过了万州之主的晋王。
下午时得到郑国雄的飞鸽传书,说是已派出华巍领三千骑兵一万轻兵,疾逐宋逆而去,今晚必在万州境内将宋军残部一举击溃,擒杀祝彪献于王庭之下。
遂大宴群臣,遂大宴裴绪,歌舞欢腾,深夜犹乐,等的就是郑国雄就将传来的捷报。
“哈哈哈,捷报来也,祝贼死也——”
姬纲听到殿外传来的急报声,哈哈大笑,一举手中玉杯,环视殿下群臣宾客,“诸公,满饮此杯,为我大军贺,为此捷报贺——”
“干——”
“臣等为大王贺,为朝廷贺!干——”
“干——”
就像是热油锅里添了一杯水,大殿的气氛顿时炙热高涨。
裴绪也敞开心扉的大声笑了出来,自己侄儿,武侯府的下代世子,被晋军的表现衬托的是那么的无能和废材,可是想到立马就有可能听到祝彪授首的消息,裴绪还真是有种难言的期盼。
虽然早在高明之战前他就负旨离京了,但裴绪想象得到,自己侄子在东城、东安的全面失败传回京城之后,裴家将会面临这样的嘲笑。
“大王,大王,不好了,不好了……”数百双眼睛为之期盼的眼神,等来的却是一个慌里慌张,满面惊恐,腿脚都发软,还头发都凌乱的‘丢人现眼’。
贵胄勋员,重臣高官,讲的都是一个面子,混的都是一个内涵。要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天塌地陷,我自巍峨。
眼前这个人屁滚尿流的样子实在是给晋王丢尽了颜面。
尤其是在之前众人都这么万分期盼的情况下,这落差和由之产生的方案就更大了。
玉杯‘啪’的摔在台上,满面铁青的姬纲直接就想要左右护卫拿人下去砍了。可是,下一刻他整个人都傻了……
“大王,大王,华将军所部轻兵中伏,现已全军覆没,郑都督也大败而溃,现正引败兵退避长平……”
“啪嗒,啪嗒……”一瞬间不知道碎掉了多少个杯子,落地了多少双筷子,还幸这个时候没有眼睛,不然就更待掉碎一地了。
一双双惊疑、呆滞、不可思议,最后变成发疯发狂的眼神看向殿中来人,再也没人挂心他刚才的丢人现眼了。因为大殿里所有人都在丢人现眼,连那些舞女歌姬乐工都一个个长大了嘴巴。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宋逆不已经逃散大半军士,士气低落,不堪一击了吗?怎么突然的就全歼了华巍轻军,又大败了郑国雄?
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是怎么回事?说,给本王说——”
一直来都风度翩翩的晋王,这一刻也变得歇斯底里了。
突然地,突然地次席的裴绪心中升起了一股爽意,就像三伏天喝了一杯冰镇酸梅汤,三万六千五百个毛孔里都透出舒逸。
要你臭美?德行!
……
长平郡,宾县。
三万仓皇不可终i的败兵逃入了城中去,城外宋军大兵耀武扬威。三i里受的闷气一遭尽散,真是要多畅快有多畅快,完完全全的念头通达。
“祝帅,咱们接下来攻城?”刘卓兴致勃勃的望着宾县,一击而打的郑国雄八万大军兵败如山倒,这样完美的结果他是根本就没想过的。之前虽认为胜利不在话下,却也感觉顶多坑了追兵后再挫郑国雄一阵,哪里想到会是这样的绝佳结果,内心里激动地直想接下来是不是再接再厉结果了郑国雄残兵,然后举兵二进万安。
“城里的败兵至少有三万人。宾县弹丸之地,就是不整兵,郑国雄也能照顾的来,不要把他想的太无能了。这可毕竟是晋王的第一大将。
咱们直接进攻万安,看郑国雄出不出来。”
强攻宾县这样的却脑筋事情,祝彪怎么可能做得出来?他用得着太在意宾县这个弹丸小城吗?万安才是一个熟透的红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