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仝、陈孟仁、周子昂、夏云逅等将身着戎装,驻马立祝彪左右。身后十万将士,这些曾经追随祝彪征战南北的精锐们,列阵于后,士气高昂如虹。
“呜……呜……”悠长的号角声接踵响起。各部统军大将似乎都在催促着祝彪,立即攻击,立即开始攻击。
祝彪转头看了祝仝等人,冲着他们微微一笑。“跟着我,跟紧了,咱们马踏敌阵。”
四个人连连点头,大战来临前的激荡血涌让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不是紧张,也不是激动,而是一种回忆的重现。
骑兵打步兵,浩浩荡荡,正面击敌。昔阳城外的记忆涌上了心头!
这种记忆埋藏在河东军的血脉中,四人里有没有经历过当初之战的人,却只会更加向往,更加激荡今日的长驱直入,马踏敌阵。
周军战阵内混乱在加大,战鼓号角凌乱不堪。各军将士人人自危,不经意的就想向战阵中心挤压,好象这样才能缓解心中的恐慌。
向振奎驻马立于大旗下,望着三面密密麻麻的铁骑,心中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底气。
这一战,自己要败了!
只想着两军战力的自己,被饥饿、疲劳和寒风击败。而驭使饥饿、疲劳、寒风的人,就是对面的敌人,这个教训,自己要牢牢记在心中!
“擂鼓……擂鼓……”向振奎突然高举双手,纵声狂吼。“今日和逆贼誓死一战,誓死一战……”
“誓死一战……”程晓峰、辛甲等人也放声高呼,飞马各驰本阵。
猛烈而雄浑的战鼓声冲天而起。
祝彪抬头望向蓝天。
正所谓:天与弗取反受其咎!
开始,他根本就没将向振奎部一网打尽的打算。毕竟任何一个战将都不会拿三四万骑兵,一二十万步军,去和十万步军,十五万声名显赫的百战精骑去打野战。但是不想,向振奎就这么的来做了,祝彪如若不抓住这个机会,就太业余了。
缓缓举起长枪。
数十名号角兵举起了号角。
祝彪左手勒缰,右脚轻触马腹。青骢马知机的直立而起,仰首长嘶。
“杀……”挥动长枪,祝彪一声高吼。
战马腾空而去。纵身冲向土坡。向战场飞驰而去。
“呜……呜……”冲锋的号角霎时响彻霄汉。
“轰……”十四万铁骑大军在号角声中缓缓起动。就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开了堤坝,发出一声震撼天地的轰鸣。
正面祝彪一马当先,牢牢控制着战马的速度。带着大军迅速推进。
身后诸将连声吼叫,浑身的热血随着耳畔呼啸的狂风沸腾着。
祝彪神色冷峻,强健的身躯随着奔腾的战马上下起伏着。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的周军大旗,那是他的目标,他要第一个夺取的所在。
“呜……呜……”号角再度响起,穿透了厚厚的轰鸣声,传到了战场上每一个角落。
东面,朱武举起长矛,回首狂呼,“加速。加速……”
大地在剧烈的颤抖,周军每一个将士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随着颤抖的地面疯狂加剧。圈圈之内的唐军发出震天的欢呼。
铁骑大军像惊天海啸一般掀起重重巨浪,以排山倒海之势狠狠地砸了过来。
一个个周军士兵面无人色,高大的身躯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似乎想在绝境之中寻找到一丝生存的缝隙。
甚至一些人都肝胆俱裂,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惊心动魄的场面,十数万铁骑迎头冲击来的浩大浩瀚,让他们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已经卡住了自己脖子。
第一线的周军士卒发出绝望的叫喊,他们拼命地扣动手中的弩机,数百台车弩给了祝彪军,尤其是冲在正面最前的河东精骑,一定杀伤。可百十人的损失对于十四万骑的总数额来讲,是那么的微乎其微。
一些车弩把目标对准了冲击最前的祝彪,上百支弩矢连连不绝的射到,又连连不绝的崩开。
祝彪该庆幸自己的《乾坤大挪移》达到了第七层,否则,这车弩连绵不绝的激射下,他就是能保住自己的命,青骢马也绝对会变成一滩肉泥。
一些周兵在向后挤压,每退一寸好象都能给他们带来生存的希望。
战马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铁骑将士们趴伏在马背上,狠命催动着坐下的战马让它们达到极限速度。
轰鸣声骤然高涨,天地在这瞬间摇晃起来。
“呼……嗬……”祝仝挥舞着大刀,纵声狂呼,“呼……嗬……”
“呼嗬……”河东骑兵举起来武器,用尽全身力气的放声去应和,“呼嗬……”
“呼…嗬……”先四万将士的同时呼应,后十四万人的同声高呼,如同千万个天雷炸响在战场上空,霎时风云色变,天地为之动容。
怒吼声中,十四万战马的奔腾声汇成了一道无可匹敌的声浪,轰然炸中在战场中央。
箭矢如飞蝗一样在空中穿梭。从没有跟祝彪交过手的向部周军们,不出意料的吃了个大亏。
他们只来得及射出一箭,祝彪带领的精骑就冲到了他们面前。
那时候,弩兵还在上着弩箭,弓兵们还没拉开步弓。
周军顿时大乱。
内心的不敢置信和惊诧,给本就处于劣势中的他们,再添了一场透心凉的冰霜。
不过还好周军也称精锐,并没有因此而崩溃掉。
当前列的盾牌、枪兵被祝彪等战将挑开的时候,来不及撤退的弓弩兵们纷纷拔出了腰间的断刃,鼓起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