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乐太守李鞅。”
“归岳太守高楷。”
“拜见祝帅!”
正月底,祝彪大部队终于开进了齐国。南乐、归阴两郡太守边界出迎拜见。
“哈哈,这慈州刺史还真做的出来。不来相迎也便罢了,竟一个州中大吏都不遣见!”
祝彪是个很‘豁达’的人,但再豁达,对这种情况也豁达不了!
和缓的接见了李鞅、高楷,可四周熟悉他的人,却能从他身上看到一丝杀气的升腾。
慈州刺史和另外几郡太守,是表达了自己态度吗?
二月初六,祝彪发兵五万,兵分三路进袭博龙、梁父、曲池三郡。同时整合南乐、归岳两郡郡兵,照顾新兵两万。二月初八,田偃如归岳郡守府,拜见祝彪,同时三百陷阵营归列。
心萧萧,意冷冷。从归岳郡守府走出来的田偃,内心孤凉冰寒。
他没能取得祝彪的支持,虽然这个自己曾经全心投效的大帅言语不明不清,可内中蕴含的异样,田偃还是体会的清清楚楚。
唐王对齐国动心思了——
如果王族短期间还内斗纷争个不休,不能削平地方,这大齐王位日后还姓不姓田,就难说了!
“六哥。田偃已经动身南返了。”
“可惜了一个人才。”还是到手的人才,就这样的飞了。
“田偃这小子确实不错。不过也就是内政,眼下世道。厉害的还是刀把子。”
“你懂个屁——”祝彪一脚把臭屁的祝强义给踢了出去!
亲兵营大了,冯恩江负责统军,这帐前亲卫,就由祝强义、祝长荣这两个祝家嫡系子弟带领。
……
夜色苍茫,云星横空。茫茫天际下。远处河东军的营地格外显目。
万五千人的骑兵大营,连绵二里有许,到处是篝火,夜下看下去,一片赤红。
赵昉站在城头,望着城下,一时陷入沉思。
他身旁的赵真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终因对方积威甚重,而勇气渐消,只站在一旁,不敢发一言。
对这位叔父,赵真是既敬且惧,纵然他有些野心,只要赵昉还活着一日。他就绝不敢造次。
顺着赵昉的目光,赵真将目光落到那片连绵的大营上。这星光下,点点营帐篝火,连成了一片,满目赤红,浩瀚如星云大海。
“士气高昂,实力强大!”赵昉有些贪婪的望着城下军队,若是这支军队是属于他,那他去年时候就已经坐上慈州刺史的位置了,也将拥有所想要拥有的一切。
一切斗将唾手可得。
可惜。这样一支军队,是人家的,是属于祝彪的。这个年龄轻了自己十岁的盖世名将。
就如那天上的皓月,夺去了所有同时代人的光辉。所谓将星,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不知过去了多久,沉默中的赵昉回过神来。
“真儿,城中还有多少士兵?”赵昉沙哑着声音。低沉问着。
这声音很低,除身旁赵真外,无第二人听到。
赵真心中一动,看了上去,只见自己叔父眸子中,正在熊熊燃烧一朵幽暗的火花,“叔父,汉军来的太快,外县郡兵无法收拢,眼下城中只有八千人。”
“八千,八千……”赵昉眼睛中的焰火越来越盛,越来越盛。当能量放光耗尽,也就黯然熄灭了。
是的,熄灭了。一切的雄心壮志,一切的远大宏图,都熄灭了。
“哎……”
八千!区区八千!这个数目开城门杀出去,都不够城外的河东骑兵塞牙缝儿的。
一闭眼,赵昉心里叹息,自己的基业,辛苦几年维系的基业,完蛋了,就要灰飞烟灭了。
“……现在士气如何?”赵昉继续问着。
“叔父,城中士卒全都人心惶惶,高门大户……就更别说了。”
赵昉喟然叹息一声,用尽了全身气力,颓然说着:“山穷水尽,走投无路,除了束手请降,还有何法?”
说着赵昉已经凄然泪下,人算不如天算,人算不如天算啊。
“叔父,您是……真的下决心迎汉军入城了?”在此情况下,赵真自是想了解叔父会做出何等决定,这都关系到自己未来存亡与否,以及赵氏一族的命运。“咱们现在又没扯旗造反,还是大齐的官军。祝彪远来北汉,总不至于立马撕破脸,强攻猛打吧?”
“容我再思量一下。若城外派特使入城,你便说我病倒于塌,拖延一时,唉,容我再思量一下……”叹息声中,赵昉转身下了城楼。赵真忙跟上去。
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到郡守府的,赵昉浑浑噩噩,这一躺下在惊醒时就已经是晚上了。
房里只有一支蜡烛,赵昉没有第一时间招来下人,而是独自一人沉默了许久。
他想到了很多,最后想到了赵家和自己两个不怎么成器的儿子,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来人!”
饷妫亲兵和近侍一直都在原地站着。
眼见夜色越来越深,就有人想着请夫人叫一叫。赵昉无痛无病的,这么一回府就一气睡下,直到现在……想想都怪吓人的。
赵昉见有人进来,平静的说着:“你立刻去召见着秦广澜见我。”
秦广澜是赵昉贴身亲随,也是赵昉的密探头子。
听了这话,亲兵立刻应着退出去。没有多少时间,秦广澜就来了:“大人,你叫我?”
赵昉语气沉重说着:“其它人出去,广澜你过来一点。”
秦广澜忙再行几步,靠近赵昉跟前。听赵昉说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