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城门——”
朦朦黑暗风雨中。马蹄声、脚步声都掩在了雨声里。夜袭军一万铁骑,从陶丘南门鱼贯而出,在黑暗中汇集成一支赤甲的洪流,顺着风雨朝东南方向杀去。
行未至三里,随着敌营的接近,马蹄声渐渐加急,同时数百支由气死风灯改装后的气死风灯火把,纷纷点亮起来。汇成了一条浩荡火龙。
突袭变成了强袭,或说一开始就不是突袭。赵曙明警惕性很高,祝彪想偷袭,很难。
上万大军的动静,绝瞒不过齐军斥候和高手的侦察。
所以祝彪也就没打算特意去隐匿行踪!
最临近的一座齐军分营里,士兵的叫喊声乱作一团,奔雷一样的马蹄声浩荡袭来。整座军营的火光却只有辕门眺望台下两堆篝火。
被顶上的瞭望塔遮盖,被风吹,但不被雨打,篝火才继续燃烧着。其余的篝火堆和油脂火把,瓢泼大雨下统统熄灭。
铜锣声在军营中响起,可是一眼乌黑的齐军,在军帐里还能借着火光照亮。出了军寨,就连归建排列都成了大难题。
营中军将无奈之中只好让士兵们一窝蜂的堆到营墙栅栏处去。上万齐军在一片叫骂、叫喊和拳打脚踢下,鼓噪着奔出营帐区,奔向营墙。
“上弦——”寨墙上的军官鼓起声音在喊。
祝彪一骑突出。青骢马快愈闪电。
“轰——”辕门已当先一部爆破开来,先天真气的荧光穿透雨幕,在坚固的几千斤重的辕门正心,爆开了丈宽的一道缺口。
缺口周边,五丈范围内,几十号齐军士兵坐了土飞机。死伤遍地,一片血色。惨叫和呻吟声连绵不绝。幸存之人则无不目瞪口呆。
“快逃……啊……”
“敢乱军心者,斩——”有军官砍杀着乱跑的齐军。“噗——”,一声疾风向他袭来,直接透胸而过,破碎的心脏喷出血虹,让这人抽搐倒地,尸体随即被乱兵踩踏过去。
“杀啊……”赤色红潮无可抵挡,以祝彪为锋锐。直接洞穿了辕门闯杀进了营寨。建制都无的几千齐军当即是分崩离析,挥刀舞枪拼死抵抗的十中无一。丢盔弃甲,拼命逃亡的比比皆是。
唉。中原人族之战,算是内战。与外战之激烈言比,截然不同啊。
今后的日子里,祝彪大概很难碰到厮杀至全军覆没,也无一人投降弃刃的军队了。
祝彪本人一条直线,笔直的向营中心突去。军马如龙,枪下如神,杀平一切人马、营帐、鹿角障碍,以完全暴力态势轰击填平一路上的防骑沟壑,无有畏惧,不断向前突进,突进……
军营的混乱不断扩大蔓延,齐军直到被祝彪杀到了中军帐前才勉强组织起了小规模抵抗,但随即就被踏破而入的汉军铁骑给分割成熟片,围剿杀戮。齐军的抵抗步步后退,直到分营中央中军帐前闪过一道光芒,一杆曹字将旗“咔嚓”倒下,一种彻底绝望的感觉袭上了所有齐军的心头。后营三两千的齐军在呆了瞬间后,哗然大溃,朝着后营栅栏拥挤去,踩踏无数。
前营的几千齐军齐齐放下兵器,跪地投降。
“怎么会这么紧密……”主营内,赵曙明爬上瞭望楼望着东南角,面沉如水。
汉军趁着风雨偷营他不奇怪,汉军这么快就调度起了这么多骑兵他也不奇怪,唯独奇怪的是汉军怎么就这么快便准备起那么多的气死风灯,还每一个都改造成了火把!
难道祝彪一直都做着这样的准备吗?
赵曙明如此自问着。他感觉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的通。
至于说祝彪能提前至少半日预料到风雨天气变化,他是想都没往这方面想的。
一夜之中祝彪马踏三营。杀的赵曙明从沉得住气到沉不住气,在第三个分营被破口,在无数败兵蜂拥着跑向主营时候,派军中高手拿令符前往东南方就近两个分营,要守军整兵杀出,截住汉军的锋锐。
结果,一营兵马被早就等的岂不可耐的五千铁骑,一口吃掉。另外一营被鼓起余勇的祝彪,再率骑兵强吃。
一夜里。赵曙明的包围圈被祝彪掏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足足四万人的兵力损失,五个军建制全乱。五营五万人马,剩下了万人残兵。大军士气陡然降落至冰点。
而陶丘城内却多出了两万五六的俘虏。
连同城中本有的俘兵,俘虏总数俨然是超过了城内的汉军重数量,达到了三万两千来人。
祝彪的神奇在城内传说,汉军的英武在城内传扬。
而同样的,“虚有其表!”
也成了汉军对齐军的最新印象。
黑沉沉夜幕,风呼啸着。雨声噼啪一片。汉军的狂放高呼,同袍的惊恐喊叫,无数败兵的混乱奔跑,星星点点的气死风灯火把,像是在群猎的狮群,驱赶着怯懦的羔羊。
赵曙明的战略——“守寨待变”,不可谓是昏招。
汉军冲营是有体力限制的。齐军的惊恐也不会长久持续,无论怎么样,只要拖到早晨,这混乱不平也平了。
这不能说错。
但是,汉军的冲击太猛烈了。连破三营,那就是三万人啊。赵曙明自己都坐不住了,改变策略,支应两营增援,结果又送了祝彪两万人。那军中其余众将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眼下四万人的损失已经确定了。全军士气低靡之极。
但要强攻陶丘城池,却也很难。因为祝彪选择的东南角驻营,就是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