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下贱的模样。”

虽然传了入梦的秘法,但矮老板心里实打实的看不上这帮“师弟”。

论起来这房子里的几个人,只有自己一个是正经万僵真传,烧过香拜过祖师爷的那种,剩下的都是宗门覆灭之后,自己从阴沟里的找来的帮手。

说好听点,是代师收徒。

难听点,就是工具人。

“等计划成功之后,补充新鲜血液是第一要务,顺便清理一下门户,靠着这帮人,万僵宗这辈子也辉煌不起来。”矮老板心里想着。

车夫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施展魇术了。

一缕清烟渐渐从民房中飘出去。

不多久,车夫紧闭着双眼,脸上露出难明的神色,显然已经入梦成功。

梦里。

红绣床,鸳鸯枕。

薛群玉一脸懵懂,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自己会盖着红盖头。

“小生...这是成亲了?可娘子是谁?”

梦中人是很难反应过来自己在做梦的,同样,种种在现实中看起来不合逻辑的,在梦中人眼里也会变得非常合理。

比如,薛书生此时就没注意到,这个亲你怎么成,盖着红盖头的,也不应该是自己啊。

车夫穿着新郎官的大红袍,推门进来,满意的看着周围的布置,这些都是自己用尽心思构筑出来的。

“不错。不错。有那种味道了。”车夫心里痛快,眼神滚烫的盯着面前的小娘子,“惊鸿楼的花将军啊,可惜过了今晚就要香消玉殒。”

薛群玉感觉到有人靠近。

不知怎的,心里竟然还有些激动。

“没想到小生如此突然就成亲了,只是为何小生连一点印象都没有,莫非是先前喝酒喝多了?”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有人上了床。

薛群玉的一颗心脏也跟着扑通扑通的狂跳。

车夫盯着面前的人。

搓搓手心,抬手,准备掀开盖头,又觉得这样太直接了。

“还是先聊聊天,培养一下情绪。”

车夫想着。

同时,薛群玉也有点忍不住了,他有点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娘子究竟长什么样子,但又有些紧张。

“还是先聊聊天,不知道娘子的声音好不好听。”

书生想着。

于是,片刻之后,薛群玉和车夫忽然异口同声的开口喊了一声,“娘子。”

......

“娘子。”

薛群玉面色粉红的闭眼躺在床上,忽然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梦呓。

岳航和楚胖子浑身一激灵。

“书生做的是什么梦?”

“看着不太正经。”

两人神情古怪,岳航探出灵识查探了一下,面色凝重,“不行,书生神魂已经损伤不少,要是再拖延一会,恐怕...会被掏空。”

“放心,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找到对面老巢。”

楚胖子手一翻,几枚算筹凭空出现。

......

唰!

红盖头被猛然掀开。

薛书生和车夫四目相对。

薛书生:“???”

车夫:“???”

良久,车夫率先反应过来,一巴掌甩在薛书生脸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tm的是谁?”

“我还要问你呢,你怎会在这里,娘子,我的娘子呢?”薛书生捂着脸。

“娘你老母!”

气急败坏的车夫大手一挥,周围的景色瞬间变化,从温情脉脉的新房,一下子变成了冰冷、阴森的牢笼。

薛书生身上的嫁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灰色的麻布囚衣,整个人被五花大绑在一个木架子上。

“你定然是那个女人的姘头!”

车夫想了想,很快就推理出一定是今夜有人留宿王霏霏的浮月阁,这才阴差阳错的中了自己的魇术。

“你个死娘娘腔真恶心,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今天不把你弄得魂飞魄散老子就...”

说着,车夫狠狠挥出一鞭子。

啪!

“救命——”薛群玉身上出现一道鲜红的血痕,整个人哆嗦着,发出惨叫。

......

伍号楼内。

岳航好奇的看着睡梦中不停哆嗦的薛群玉。

“这么快,就完事了?”

“不过不管怎么想,对面的施术者,也应该是个男的吧?咦,真恶心。”

想着,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时候,薛群玉忽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大就大口的喘着粗气。

“原来是做梦!”

然后转头看见岳航,一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岳兄,岳兄,救我...有人打我...有人...有人拿鞭子抽我!”

岳航:“......”

那边正在努力推演对面方位的楚胖子一下子笑了起来,转头道:“可以啊书生,玩的够野啊!”

“楚兄,算出来对面在哪儿了没有?”

“差一点。”楚胖子把算筹收起来,“刚刚就差一点,结果薛书生就醒了。”

“小生再不醒,就要被打死了!”薛群玉这时候终于清醒了,想明白了前因后果,立刻出声道。

“行了,做梦嘛...而且看你反应似乎还挺爽的,你究竟梦见了什么?对面是谁?”

“这...”

薛群玉低着头,不肯说。

岳航沉思片刻,对薛群玉道:“书生,你再睡会。”

“不睡了不睡了,你就是打死小生...”薛群玉涨红了脸,“小生也不睡了。”

岳航温柔的看着薛群玉,暗地里悄悄给楚胖子打了个手势。

楚胖子秒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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