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卒们皆露出不悦之色,扭头看去,是位老熟人。
来人正是王大郎,与钱掌柜不同,王大郎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凭借烟家的势力,在京都也算颇有些脸面,黑白俩道都对其熟识。
“怎么着王大,你也想参与一下?”小眼兵卒打趣道。
“哎哟,小的哪敢啊。”王大郎作揖行礼,恭敬道:“各位,各位,容小的与我家姑爷说句话,就一句。”
“给他这个面子吗?”小眼兵卒捋着胡子问身旁的同伴,样子极其不屑。
“给老王一个面子吧。”壮硕兵卒道。
“谢谢,谢谢各位官长。”
王大郎急忙来到李彦面前,耳语道:“姑奶奶不许你动手。”
李彦深吸一口气,又是这种语气!刚要发作,听王大郎又道:“姑爷,小鬼难缠,去衙门里保准没事,忍一时风平浪静。”
“好吧。”李彦如同撒了气的皮球一般,瞬间无力起来。
眼前的形势确实对自己很不利,先不说能不能打得过这几个官兵,即便打赢了,也只是多加一条罪名而已,怎么算都不合适。
只好用一句名言安慰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
无奈,伸出双手道:“走吧。”
官兵们见他这般样子,立即觉得无趣起来。
小眼兵卒手腕一抖,麻绳精准的套在李彦身上,用力一拉,将绳扣锁死,而后如牵马一般,扯着李彦便走。
整套/动作异常熟练,显然是经过反复练习的手法。
这可苦了李彦,当被绳索套住的瞬间,犹如被百刀剜肉一般,险些叫出声来。
不由得低头看去,原来那麻绳中藏着无数支三角形锋利的铁片,那兵卒拽的越紧,铁片刺的越深,对待“不懂事”的李彦,他们当然不会手下留情,捆的已经紧到不能再紧了。
霎时间鲜血便浸透李彦的衣服,印出一圈殷红的血迹。
李浚作为被告,自然也被带走,只是对他并没有加以锁链,连踢带踹的驱赶着向前走。
而李浚完全不在意兵卒的侮辱,反而颠着脚步,一路皆在哈哈大笑,不时的还嘲讽李彦几句,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此时,李彦无心理会他,而是紧咬牙关忍受着刺骨的疼痛,额头上已溢出豆大的汗珠,每走一步,都能清晰的感觉到铁片在肉里翻滚,搅动,甚至神智都有些模糊不清。
……
烟九娘站在和盛苑二楼的窗口,端着肩膀,目视着李彦远去的背影,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无喜无忧,没有人知道她再想什么。
身侧,李瓶儿跪在地上,拉着她的裙角,苦苦的哀求,哭的如同泪人一般,不多时,心力交瘁,晕死过去……
王大郎急忙上前掐其人中,做简单的急救措施。
李瓶儿这才悠悠转醒,长一吸口气,躺在地上,用猩红的眼睛,绝望的看着烟九娘,喃喃道:“就不该来京都,他就不该来京都……”
屋里,只有李瓶儿的啜泣声,和低语声,烟九娘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她目光如炬,死命的盯着街道对面的阁楼,企图要看穿纱幔,看到站在纱幔后边的那个人。
良久,才若有所思道:“真像,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大郎斜眼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不敢多问继续低头侯着。
又过片刻,只听烟九娘长叹一声,吩咐道:“给开封府递帖子,就说老爷子请王府尹喝茶。”
“是。”王大郎脚步如飞,向楼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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