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刑堂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客房的木门应劲风而破,刘传道立于门外不怒自威,两人缠斗许久,不分高下……
待陈玉知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侯岑颜在一旁细心照料,昨夜来者实力太过强横,一拳之下少年醒来胸前仍是隐隐作痛,他问道:“岑颜……咳咳咳。”
侯岑颜知道对方想询问自己情况,但因伤势所累,话到嘴边竟咳了起来。
女子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背后,帮他倒了杯茶水,叹道:“昨夜你昏迷后刘长老来到了此处,他与黑衣人大战了一场,但最终还是没能夺回你那佩剑……”
“可恶!”陈玉知攥紧拳头敲打着床榻。
此时李溪扬听到了动静,继而走入了房中,陈玉知见他一脸愁容,问道:“茅山小道,你哭丧着脸干嘛?”
李溪扬说道:“那人的拳意太过霸道,昨夜刘师叔虽然表面上与对方不分高下,但实则却受了重伤。”
“那黑衣人就是在句容袭击我之人,他是冲着吕祖佩剑而来!”
话到此处少年想到了什么,便又问道:“曾黎叔可有来过侧峰?”
李溪扬点头言道:“早间他闻讯赶来,替刘师叔看了看伤势,还言道要找出那行凶之人!”
陈玉知冷笑,他觉得黑衣人必然是曾黎叔,只是没有证据亦不敢胡言,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茅山小道,扶我去见一见刘传道!”
李溪扬扶着陈玉知走到了刑堂长老的住处,那卧房与刑堂一般朴素,老者靠坐在榻上,皱眉间若有所思。
“刘师叔,你怎么坐起来了?”
这长老叹道:“臭小子,纯阳剑我没能替你夺回来……”
先前陈玉知与这刑堂长老还有些芥蒂,但见对方如今受了伤,还依旧在想着昨夜之事,顿时将锁魂阵中的怨恨置之脑后,叹道:“老杂毛,你一把年纪了还去与人拼什么命……”
“这里是茅山!岂能让贼人胡来,只是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厉害,那拳意当真是霸道无比。”
刘传道喘着粗气,少年问道:“茅山禁制颇多,若不是熟悉此地之人,怎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刑堂……”
刑堂长老怎会不知道他话里想表达的意思,若不是如此,自己也不必一人坐于榻前苦思冥想,但此人实力太过强横,就算将其揪出,只怕也是难以应付。
茅山掌教继任仪式在即,竟没想到会发生此事,刘传道似乎想到了什么,森然道:“溪扬,速去后山竹林寻你吴师叔,我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众人都在怀疑曾黎叔,只是没有人捅破那一层薄纱,李溪扬本欲一人前往后山紫竹林,但在少年的坚持下,两人一同离开了侧峰。
侯岑颜则是主动留在了刑堂,她知道此时若跟着少年,定会拖其后腿……
纸甲马之上,陈玉知问道:“茅山小道,若曾黎叔就是那行凶之人,你当如何?”
李溪扬没有回答,他不愿面对此事,但倘若真是曾黎叔所为,他必然会站在正义一方。
陈玉知将来龙去脉梳理了一番,心中已然有了明悟,曾黎叔为夺纯阳剑加害吕灵匣,但未曾想到纯阳剑会落于自己手中,故而又有了之后的两次袭击之事,只是少年想不明白,他堂堂茅山代掌教,为何会对纯阳剑如此执着。
纸甲马落地,后山紫竹林被结界所笼罩,一股纯净的天地之力将竹林包裹了起来,李溪扬在外喊道:“吴师叔,溪扬有要事求见!”
这结界并未有什么动静,陈玉知问道:“茅山小道,这吴师叔又是何人?”
“吴降香是茅山百年来最有天赋的符阵大师,但她性子有些清冷,又喜欢安静,故而一人居于这后山竹林之中。”
结界散去,一位女子从林中而出,她脚下贴着两张符箓,足不沾地飘至两人身前,而后打量着陈玉知,言道:“溪扬?都长这么大了。”
茅山小道有些无奈,叹道:“吴师叔,我才是溪扬,他是我的朋友陈玉知……”
女子若有所思,面无表情地说道:“怪不得,你小时候长得可没这般俊俏。”
李溪扬十分无奈,而陈玉知却对这个女子起了几分好感,她看上去与侯岑颜一般岁数,可能是久居竹林的原因,身上透着一股清幽之意,如九天仙子一般不沾地气。
“跟我来吧……”
两人跟着她走入了紫竹林内,女子单手打了个响指,结界应声而起,再次将竹林与外界隔离了起来。
竹林内有间木屋,看上去倒是普普通通,在小溪的点缀下显得格外宁静,少年走入屋内才发现其中蕴含乾坤。
屋内满地皆是符箓与阵法绘图,可以用乱作一团来形容,只是此时朝窗外望去,竹林已经变了模样!
渔樵不到处,麋鹿自成群。
高山俊朗,瀑布直流。
陈玉知叹道:“没想到阵法还能这般驱使……”
吴降香盘坐于半空,玉手撑着下巴,袖口露出了雪白如玉的肌肤,她问道:“说吧,所来何事?”
李溪扬不知该如何开口,陈玉知言道:“昨夜有人潜入茅山刑堂,还打伤了刘传道,我们怀疑是曾黎叔!”
吴降香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你们去找曾黎叔啊,来找我干嘛?”
女子全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让少年不知该如何接话……
两人一筹莫展之时,吴降香嫣然而笑,言道:“怎么这般无趣,一点也不禁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