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讪笑,微微弯腰侧脸,打趣道:“真舍得让知己独守空闺?”
李溪扬快步朝前走去,喝道:“少说废话,趁道爷现在还没后悔,快走!”
“小杂毛,我赌你一定会后悔……”
几日后两人到了江东五郡中的庐江,滇南远在荆西之下,路途遥远,青衫倒也不急,依旧走走停停,小杂毛却愁断了肠,瞧着街上女子总会想起若棠,唉声叹气之余以酒麻痹情衷。
庐江有一处国子监分院,开办尚无几日,却引得江湖人潮来来去去,志不在此的游侠选择远离国子监,以防又遇上如前些日子阳明七律闹江湖的祸事,而来者皆是些软骨头或者混饭吃的江湖虾米,一心入国子监,妄图挤上庙堂这艘大船,以后走在街上脊梁也能更挺一些。
酒馆中,小杂毛问道:“陈玉知,你久经情场,可知道如何解相思之苦?”
青衫往嘴里放了块牛肉片,笑道:“当然有。”
李溪扬指了指胸口,悲叹:“说来听听,兄弟我觉得天都快塌了,这里痛!”
“我知道一个秘方,专治相思之疾,但是……”
“但是什么?”
“家传秘方不能外传,你若是心甘情愿叫我一声大哥,那我也不吝啬,就当是送你个见面礼如何?”
李溪扬将整盘牛肉推到了青衫面前,正色道:“大哥!”
“九叶重楼五钱,冬至蚕蛹二两,煎入隔年雪,可医世人相思疾!”
小杂毛一脸疑惑,问道:“这些药材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陈玉知莞尔一笑,提了杯酒,看着平如镜面的浊酒杯,叹道:“重楼七叶一枝花,冬至蚕蛹无处寻,原是相思无解……”
“你耍我?”
青衫摆了摆手,言道:“小杂毛,我知道你此时的心情,曾几何时我也如此煎熬过,关关难过关关过,夜夜难眠夜夜眠,人呐,悲喜自渡,他人难悟……别说兄弟不照顾你,去滇南前我陪你上一趟武当山,让你认识认识张曼青、李道子这些fēng_liú人物,如何?”
李溪扬抬手抓住青衫肩膀,一切皆在不言中。
酒馆外,一阵锣响,有个身披院袍的男子喝道:“国子监广招江湖游侠入院,每月俸禄优厚,亦可享受各地分院资源,有杰出贡献者可入庙堂为官!明日午时于东城分院考核,为期三日!”
李溪扬瞧着披院袍的男子,似乎脊梁要戳破天一般气势凌人,问道:“陈玉知,你说朝廷在打什么主意?这是打算把整座江湖也死死握在手中?”
“我也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王献之那家伙在广陵一手覆血海,伏牛山下小叶子绞杀徐州守军,这可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庙堂不翻天才怪呢,不过我总觉得风波才刚开始……哎,想这么多也没用,天塌了总有人顶着,我们又不是天下十大,去想这些破事儿作甚?江湖可没那么容易掌控,国子监再强势也顶多算个狐假虎威的地方,就拿茅山与武当山举例,他们敢去招惹吗?百年山门的底蕴难以撼动,若是齐齐出山振臂一呼,只怕这些刚建成的国子监分院都得遭殃!”
李溪扬觉得对方说得有理,暗自将原本推到青衫面前的那盘牛肉拿回,这小动作让陈玉知无奈,他灵光一闪,贼兮兮地笑道:“小杂毛,我有个好主意……以后咱们不用害怕饿肚子了!”
“你又想了什么鬼点子?可别打这盘牛肉的主意,一人一半!”
陈玉知对小杂毛翻了个白眼,言道:“明日我们去城东分院瞧瞧,若能混入院中以后还愁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