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赶来相助,陈玉知心头一松,虽知晓她不精通阵法,但有银刺在侧全然不用惧怕硬碰硬,然小公子亦是瞧出了青衫想法,当即碎道:“瞧不起谁呢?”
凤尾刺划圈倒悬,稳据十二天干星位,浓浓怨气与死气相互萦绕,她落地随意行走,笑道:“我不懂阵法,但这些年凤尾刺上的死、怨、煞三气积聚不散,只要在本姑娘的圈内,便不会暴露行踪!”
陈玉知金鸡独立许久,当即摇胳膊晃腿好不惬意,“小小,你怎么来了?”
“拳师洞不难对付,但幽冥渡却有些棘手,沙栝院那老贼在献狼觊觎小月身子,我自然得替她出口恶气……本姑娘可没有担心你的想法,莫要误会!”
花骨与小杂毛在一旁偷笑,陈玉知则装傻充楞,并不打算点破女子心意,心头唯有感激万分。
一条黄浆河蜿蜒曲直,幽冥渡势力皆以渡口而筑,百余渡口不行善,河流已然成了黄泉,故而称作幽冥渡口。
渡主沙栝院居河腰深处,左右秉持此间游刃有余,凡女子落入其手,便算倒霉了八辈子,受尽屈辱折磨后淹没黄浆河,少有苟延残喘之人,老家伙虽不懂双修之法,却对男女之事格外热衷。
“银妃,听闻拳师洞已破,想来方寸间也不会善终,你可要替他上柱香?”
沙栝院面对一位妇人眯着双眼,房中烛火昏暗仅能瞧出玲珑曲线与一袭早已坠地的衣衫,名叫银妃的女子心头一紧,娇容却平平淡淡,言道:“妾身与他并无瓜葛,又为何要上香祭拜?只是担忧幽冥渡的安危,不知渡主可想好了应对之策?”
老家伙起身将妇人搂在怀中,手下片刻不得闲,笑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哈哈,这老话果然不错,他们若敢来此闹事,老夫自然不会留活口!”
妇人故作娇嗔,实则内心厌恶,这老家伙竟还暗讽最毒妇人心,当真可笑至极,“原来渡主早已有了对策,如此妾身便放心了!”
沙栝院抬手拂灭烛火,在黑暗中将妇人幻想成了女帝,献狼功亏一篑总叫人遗憾,此时自然得寻些安抚方能入眠。
有人翻云覆雨春宵一刻,有人跋山涉水潜入河腰,小公子低声问道:“谁去送老乌龟上西天?”
沙栝院在献狼所言令陈玉知深恶痛绝,这一击必杀之事自然该由他去,当即手握千梧桐掠入河腰渡府,途中积聚龙威破门一刀,龙碎月直斩床榻将渡府一分为二。
直至龙威爆发之际,沙栝院将浑身雪白的女子推向前方,随后浓浓怨气萦绕躯体。
青衫见状本能偏转刀锋,亦失了一击必杀的先机,而银妃则被浓郁刀意震到墙边不省人事。
沙栝院浑身漆黑踏空而立,幽冥渡之人纷纷朝河腰赶来,陈玉知怒道:“卑鄙小人,竟会拉女子给自己垫背,真不要脸!”
老者仰天桀笑:“不过是玩物而已,若能替老夫挡下一刀,也算是上辈子积德有幸!”
见踪迹败露,小公子将十二银刺收于袖中,陈玉知则朝天送出几道青罡,只是后者一动未动,任凭青罡划过身体如若春风,更用不屑神色打量众人,仿佛今日战局胜负已定。
小公子一步凑到青衫耳边,言道:“老家伙在幽冥渡有怨气与阵法加持,一般招式根本伤不了他!”
陈玉知若有所思,打出一道掌心雷却仍旧无功而返,没想到诛精却邪的雷法都难以撼动沙栝院,只怕今日又是一场苦战,先前要不是自己怜香惜玉,兴许此时已将他斩于刀下。
手握骷髅权杖之人纷纷赶来,所幸这河腰渡府并不大,半数歹人皆无法靠岸,只得在轻舟上张牙舞爪。小杂毛与花骨调转枪头,道袍肩立白狐,一人如蜻蜓点水大杀四方,花骨更是趁乱在河腰掌控飞刀,如割韭菜一般将歹人送入黄浆河底!
沙栝院手祭法诀,地底深渊有怨气凝聚成网,片刻间将两人笼罩继而不断缩小,任凭两人如何出招都无法破去,陈玉知叹道:“是我害了你们……”
老者讥讽:“自古成大事者绝不会有妇人之仁,你方才错过了杀我的机会,要怪就怪自己吧!”
陈玉知内心格外澄清,一路到此不知经历了多少生生死死,但他并不是个刽子手,心中留有仁慈乃是底线!
“都说春风得意之时该布局,四面楚歌之际才有退路……做人,要心中有佛,手中有刃,走心时不留余力,拔刀时不留余地,而我却总喜欢留三分余地,渡人得心、渡心得静、渡己得安,你这幽冥渡既然无法渡人,那便不该存在于世间!”
沙栝院冷哼一声,喝道:“不知天高地厚,再过片刻你们便会化作怨气供我驱使!”
“是吗?”
一人赤裸上半身缓缓从黑暗中走出,直面沙栝院怒斥:“还记得当年的约定吗?”
老者有些诧异与惊慌,言道:“你居然没死?”
陈玉知戴上了异种拳套,一拳便将黑网破去,他不知方寸间到此作甚,却听一声怒斥:“我死不死尚且不论,但今日实在不想让你安然无恙!”
幽冥渡主没了淡定从容,喝道:“方寸间,拳师洞与幽冥渡向来同仇敌忾,你竟为了一个女人与我翻脸?”
铁汉亦有柔情一面,他将胸前符文连同皮肉一同撕下,手掌染成了血红,脸上却瞧不出一丝吃痛之感,唯独眸间恨意溢于言表,“沙栝院,倘若银妃不在幽冥渡,我又岂会与你同流合污?今日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