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的院子里坐满了人,猜拳饮酒,高谈阔论,应有尽有。这些人都是村子里前来祝寿的村民,尽管庭院里接了好几盏电灯,但还是难以和室内一样通明透亮。
谢元亮在一张张密集的圆桌中穿行而过,一路走进了外婆家的里屋。
“哟,沁雪,一年不见你又长的水灵不少呢。”还没来得及走进门,就撞见了从里边走出来的沁雪表哥。
院子是宴请宾客的地方,里屋才是自家人吃饭的地方,南宫沁雪走进屋子里时,大伙已经开吃了,因为表哥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数十双眼睛瞬间齐刷刷的注视着门口,让谢元亮感到很不舒服。
“他们还是老样子,我很不喜欢。”脑海里回荡着南宫沁雪的声音,谢元亮知道,一直以来,她都是面对着这群人的目光活到了今天。
“雪儿,你来了。”左侧一张饭桌上,一位穿着浅蓝色衣服的女人急忙走了上来,帮自己打了个圆场。
女人头发有些斑白,但依旧保持着女人在这个年龄应有的容颜。她是沁雪的二姨,算是这个家里,除了外婆之外关系比较好的一个亲人。
“二姨,外婆呢?”谢元亮无视了沁雪表哥的问候,按照南宫沁雪帮他准备的台词,模仿着语气问道。
“在楼上呢,来,二姨带你上去。”二姨说着,接着走在前边带路。
二楼是外婆的房间,房间里贴着一个大红色的寿字十分显眼,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穿着深红色的衣服坐在椅子上,她双手捧着的,是一本相册。虽然没有走近看,但是谢元亮可以瞥见,相册上面是沁雪小时候和她母亲等人照的一张全家福。
沁雪的外婆看得很着迷,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一直到二姨贴近她的耳畔说了句:“妈,雪儿来看您了。”
外婆双手微微颤抖,放下照片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南宫沁雪。沁雪的外婆耳朵不太好使,需要靠近讲话她才能听到声音,对此,谢元亮只好忐忑不安的走到她身旁。
十分钟。
谢元亮走下楼梯的时候,手心捏了一把汗。
在刚刚聊天的时候,外婆一直用冰冷的手掌握住沁雪的手,因为没有什么血缘关系,谢元亮也显得很不适应,不过好在,并没有穿帮。
回到一楼的时候,二姨搬来了一张椅子,让沁雪在她身边坐下吃饭。
虽然菜肴都还挺可口,但谢元亮并没怎么动筷子,一来是因为沁雪在家里已经吃过晚饭了,二来也是谢元亮晚上在冰淇淋餐厅吃的很饱,现在意识上对这些饭菜并没有什么胃口。
刚开始,饭桌上还很和谐,几位表姨表嫂你一言我一句的唠家常,但随着晚饭逐渐逼近尾声,她们终于开始将话题转向了谢元亮。
“沁雪啊,在学校有没有交到男朋友?”
“三嫂可跟你说,找男朋友眼睛可要亮一点,实在不行上了大学再找也不迟,你的分数应该能考上天河大学吧?”
“天河大学?哪有那么容易,九州平均一千个人才有一个被录取,我看能够进入天河职院就很不错了,是吧沁雪?”
面对着亲戚们的“良心”质问,谢元亮不清楚以前的沁雪是如何应付,不过到了他这里,选择的是无视。甚至,掏出手机默默的刷着南宫沁雪的朋友圈。
“哎,你能不能尊重一下长辈?我们跟你说正事呢,你玩什么手机?”这时候,一直看着沁雪很不爽的三嫂拍桌子道。
身边的二姨本来还想劝说两句,但沁雪做的实在是有点过分,她是在开不了这口。
谢元亮收起手机,抬起头看着三嫂道:“那么三嫂,你家孩子在学校有没有找到对象?记得跟她说找对象要擦亮眼睛,实在不行上了大学在找。她的分数应该能考上天河大学吧?不过一千个人才有一个被入录取,我觉得能进天河职院也很不错呢,三嫂您说是吧?”
“噗呲……”
听着谢元亮这一连串的质问,南宫沁雪忍不住笑了出来。
三嫂闻言,气得浑身抽搐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沁雪一个劲的说,“你你你你……”
说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一个句话来,最后寥寥草草的说了句,我吃饱了,转身气哄哄离去。
有三嫂开了这个头,谢元亮也不含糊站起来说了句我吃饱了,接着跟身旁的二姨示意一下后,也快步离开里屋。
“今天,谢谢你了。”走出外婆家门,沁雪轻声说道。
谢元亮眨了眨眼皮道:“每次都是这句话,你打算怎么谢我?”
“我……”沁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间喝道,“我警告你,不许用你想那种不正经的事情,要不然……”
“不然你能怎样?”谢元亮明知故问道。
“你、哼,不理你了!”沁雪气急败坏道。
谢元亮嘴角偷着乐,一路走到车前,拉开了车门将里边的驱魔剑取出,随后往村口的方向走去。
再来外婆家的路上,沁雪就交代了两件事,第一是给外婆祝寿,第二件事就是去给她母亲上坟。玩笑归玩笑,但正经事还是得做的。
谢元亮在凹凸不平的村道上才没走几步,突然身后传来了二姨的呼唤声。
“沁雪。”
谢元亮吓了一跳,转身的同时连忙将驱魔剑贴身藏起,好在这里比较昏暗,二姨走过来的时候也没察觉到什么。
只见二姨提着一个小竹篮递给了谢元亮,“这里面都是你妈喜欢吃的菜,一起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