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歌走到木制的移门前,瞧着残破的门若有所思。他随即蹲下身子,伸出手掌摸了摸地上的刀痕。
“奇怪,这里的刀痕直接斩穿了地板,如此力道,显然是陈家兄弟动了真格,可这艘船上有什么人是需要他们全力出手的吗?”
杨天歌说着将一具仰面躺倒的尸体翻转过来。只见他双眸圆瞪,面颊紫红,下巴上是如尖针般的胡须,此人额头突出,看上去显得有些怪异,杨天歌皱起眉头,这人的面貌他之前从未见过,显然不是临渊镇的人。
心中一动,杨天歌从怀中掏出一幅画像看了看,忍不住眼角抽搐。
“这画的是。。。,鸡?”钟一平凑上来道。
胡谦终于写完了最后一笔,又画上画船的草图,瞧了一眼那副画:“什么鸡啊,这画的分明是一头牛。”
“这既不是鸡,也不是牛,而是临渊镇师爷临摹的陈家兄弟画像。”
钟一平:“。。。。。。”
胡谦一愣,强笑一声:“画的还蛮抽象的,不过笔力深厚,应该是放大了某个特征。”
“你们看这幅画跟地上这人像不像?”
钟一平来回看了看:“如果你硬要说地上这人跟画上一模一样,只怕他会立刻跳起来砍死你和那个作画的师爷。”
“你觉得他是陈家兄弟的一人?”胡谦道。
“嗯,关外草原阳光毒辣,如果长时间曝晒,就会在脸颊生出这种紫红色,而且他左手虎口遍布老茧,应该是常年握刀的,你们看这画上和他额头的凸起,我想,他是陈雄。”
说着,杨天歌又蹲下身子仔细检查这个大汉身上的伤口。
“如果他是陈雄,那他的雁翎刀呢,还有他的兄弟,陈金。。。。。。。”
杨天歌没说话,抿着嘴继续检查伤口。疑似陈雄的人身上一共有三处伤口,具是刀伤,一处在后背,另外两处,分别是左臂外侧,以及胸口。
“你们看,这三刀刀刀狠毒,每一刀都是用了十二分的力,皆是《开山七十二式》中的杀招。”
“第一刀先是砍中后背,他转过身子却又被连着砍了两刀。左臂外侧这伤应该是被死者稍稍避开的,不然的话,第二刀就能斩中胸口毙命。”
“你说他是陈雄,又说他是被《开山七十二式》杀死,难道杀死他的是陈金?”
胡谦和肩膀上的李灵麒一起环顾四周。
杨天歌看了他一眼,面色怪异。有一句话他其实早就想说了,为什么胡谦肩头的这只黑猫表情动作都跟人一样,莫非这位胡公子还有豢养妖怪的本事?
没有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他只是略带悚然的扫了那黑猫一眼,这才开口:“陈家兄弟杀光一船人的目的暂时不明,或许和这点有关。”
“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他们亲兄弟手足相残呢?”胡谦不由得喃喃道。
杨天歌摇了摇头,领着二人一猫继续朝船舱最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尸体越少,可地上的鲜血却流淌的到处都是。三人一猫来到最后的房间门口。木制的移门已经被摧毁,在木门的碎片下,覆盖着一具穿着打扮极为贵气的尸体。
还未瞧见他的面容,仅仅只是看到他腰间的紫玉,杨天歌就忍不住叹息:“马大少。。。。。。”
“此人身份特殊?”
“知县唯一的宝贝儿子,你说呢?”
“马知县军伍出身,也算是习武世家,可惜从没听说马大少认真练过,不然的话,或许有机会逃掉。”
说着,杨天歌将他尸体翻过来。马大少只中了一刀,这一刀自天灵盖直劈而下,狠辣歹毒,刀痕从头顶沿着左眼一直斩到下巴处,深可见骨,伤口处除了已经凝结的鲜血之外,还有白花花的脑浆。
胡谦瞧见马大少的死状,忍不住捂住嘴巴。
“奇怪,前面的人大都身中数刀才死,为何这位马大少只有头部一刀?”说着,杨天歌看向房内,不由得一愣。
在房间桌子上,趴着一个人,他的穿着跟外边陈雄很像,因为仰面躺在桌上的缘故,看不清面容。
杨天歌丢下马大少走到他跟前,看到他的腹部有一把刀笔直的穿过,并留在了那里。在他的脚边,还有一把同样的雁翎刀。
“看来陈雄的刀在这里。”杨天歌将此人稍稍抬起来。这位被刀洞穿了腹部的人,跟陈雄一样面颊紫红,面容震惊愤怒,还夹杂着贪婪和眷恋。
“这位应该就是陈金了,他身上只中了一刀在腹部,并非致命伤,但剧烈的运动将腹部的伤口撕扯开,无数鲜血顺着刀身留下,——他是失血过多而死的。”
杨天歌说着,脑海中有光景如走马灯般一一闪过。
“他们的死和马大少可能有关系。”杨天歌抚摸下巴上的胡须:“是看上了马大少的钱财?”
“不对。。。,二人乃是大盗,不至于为这些杀光一船的人,一定还有别的理由。”
“所以,陈家兄弟是为了某个理由残忍杀害了整艘船的人,又因为这个理由兄弟相残,最后落得两败俱亡的下场?”
杨天歌嗯了一声,环顾四周。整个房间被破坏的很严重,床塌了一角,衣柜也被劈成两半碎落在地面上。
他走至墙壁边上,一边摸着墙上的划痕一边道:“你们不觉得这里的刀痕和陈雄尸体附近很像吗?”
“这有点像是两个人在动手。”钟一平分析道。
“没错。”杨天歌忽然转头看向陈金的尸体:“二人因为某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