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阿煜!笨狼!她捏着花环凑近,对着煜鼻尖指指点点,戳地他猛的打了个喷嚏。
哎呀,公主跟小钟离怎么都这么开不起玩笑。煜灰色发间蹭一下探出两只狼耳朵来,他一脸痞气,笑着揉揉鼻子:特别是小钟离啊,刚刚那剪刀差点就剪到我耳朵了。
楚明钰一跺脚,鼓起腮帮子转身对着身后那少女气呼呼道:还不都是你,搞什么恶作剧,还以为我能抓到那家伙带去给哥哥看呢!这身衣服化形的半分不差,那个铃铛是不是也是你的把戏!月天月天给我打他!
煜尾巴快要摇成把小扇子,他走近楚明钰身边,半蹲下对着她双手合十讨饶:好公主,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就是早上在那边附近路过,看你跟那人在讲些什么就想跟你开个玩笑嘛。什么铃铛裤裆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你可别让钟离对我动手啊。
危月星君钟离月天只笑得无奈,伸手召回剪刀,又拍着楚明钰肩膀:行了行了,你也别耍贫嘴,我还等着把公主带回去呢。
嗐,那我得赶紧跑了,等会别又被抓住说是我把公主带出来玩儿的,嘿嘿,谢小钟离不杀之恩。煜话音未落,便化成狼形,尾巴一甩就跑没影儿了。
楚明钰盯着他离开方向,小一阵,才扔下花环,抓起钟离月天手道:走吧月天,我们回去。
这是被我抓到的第八次咯?再多两回啊,我可就真告诉帝尊去了。钟离月天弯下腰,给委委屈屈的小公主理了理裙带,牵着她的手走出景星苑拱门。
唉,月天,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有个什么紫色的玉铃铛啊?楚明钰挠挠脑袋:就是我之前在这附近被哎呀,拾到个紫色的玉铃铛,看起来不像是冥界的东西。
钟离月天思索片刻,剪刀在指间打了个转别进腰封中。她突然停下脚步仔细查看起明钰掌心:既然公主没受什么伤,那这铃铛也不会是谁的法器,只是个传令的物件
她又安心地握着楚明钰的手往前走着:公主说是个紫色的琉璃制铃铛,依我拙见,大概率是魔君常佩的那个紫晶令了。
魔魔魔魔楚明钰慌了神,抱着钟离月天手臂低声问着:他不会是想害哥哥吧!
钟离月天抚了抚明钰额头安慰道:这种小物件就算灵气充足也承不了多少术法,最多只能传个信,而且帝尊也不会没有应对的方法,倒是公主你是不是学到御物了?
楚明钰闻言,像只猫儿般跳开:月天月天,我们能不能不谈这个啊!
在一重天,神族与魔族之外,还有个灵族,灵族所统御的领地就叫做灵界。
当今灵界西边赤地千里,一眼了望满是枯骨横叠,黄沙漫漫,淹没了残破的战甲,那天边不知是何人的半杆长枪,三棱透甲锥银亮如新,血避在风沙中飘扬。这荒漠连孤烟也无,唯长河落日,倾泻一片辉煌。
神魔二族自太古至今厮杀不断,如今神族依旧,魔族却如斯一派苍凉。
恍惚中,燕玄墨心底生出命数已尽的凄怆,但紫晶铃已经送出去了,他怎的也该硬着头皮上。
只是不知尚可续命几载。
天帝为他留下一道通路,直接元清宫。燕玄墨踟蹰不定,欲上路,却讪讪收回脚步――无非是心中纠葛,这一步踏上去,便是生生世世不可回头了。
他自觉是胆怯之人,虽看着阿姊憔悴暗暗下定了决心,临到头来,却又退缩了,一点思绪辗转反侧,就是不敢开那通路,于他眼中,这一路相较洪水猛兽不遑多让,足以令魂灵震颤。
既都来了,为何不去?堂堂魔君,传出去也不怕招人笑话。燕玄墨犹豫不定,一道淡然的女声传来,他猛然回身一看,一个女子正背对着他,单手拔出了奇重无比的赤铜长椎,轻巧地在手中掂量两下,摔去一边,仿佛扔出手绢一样。
燕玄墨周身魔气凝起,一对凤眼紧盯着那女子。
他的修为虽不能说登峰造极,可也算是出神入化,但这女子身上无半点灵力仙力,他却不曾察觉这女子是何时靠近的。
姑娘是?燕玄墨慎道。
才吃了败仗,魔君这就认不出了?那女子将身惊鸿一转,信步向他走来。正如女子所说,这张脸,魔族上下无人不识。
玄离帝君,战神楚怜。
燕玄墨只是听闻玄离双相之身,真真正正见到还是头一次。玄离的女儿身的容貌,与男儿身毫无二致,连嗓音亦是同般冰冷,像极了照月潭巅不化的霜雪,凛寒透骨。
帝君英姿,本君莫不敢忘。燕玄墨假笑应声,前牙狠狠咬住唇,丝丝血味吞入腹中。他压根无意去细纠楚怜出现在此地的原因,真正与仇敌对峙,天地间唯剩心底恨意酝酿生疮。
名头倒是喊得响亮。玄离未将他一个不成气候的沧粟放在眼里,弹指开了通路,漫不经心的模样,好似在看一只雏兔,嘴上却不留情面:魔君若是腿折了,敝愿以代劳。
楚怜面色如常,淡似轻云。
燕玄墨听他话语,心底冷笑,但碍于身份,还需维持面上礼数。
不敢劳烦帝君。摆上架子欠身拱手,作一副落落大方的雍容。
那便请吧。楚怜毫不掩饰,分明赶鸭子上架,斩断了燕玄墨退路。
燕玄墨抬头向那通路望去,厚重彩云之上,璇霄丹阙披辉金十丈,光相笼罩巍峨大殿,昭彰天道威严。
那正是坐落于天之最高位,众天宫宝殿之首,元清宫主殿上昊乾天殿。
燕玄墨与天帝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