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挞表示,他这一辈子见过的,都没有眼前的人多。
看着笑的柔和的连崇睿和珞华二人,谷挞几乎要以为,这是另一个村子跑来抢地盘,打群架了。
从小他阿娘就说,只要人多力量大,打人都是翻倍疼,这话他眼下总算有了真实写照。
虽然诧异这些人都是清一色的眼瞎,可谷挞很懂事的没有发问,带着大队伍浩浩汤汤的回到了谷家村。
谷家村的地势平坦,从禅谷山脉下来,整个的大平原,在地势较高的位置修建了大片房屋,其余便是绿油油的土地。
各种蔬菜自由的生长着,茂盛丰收,珞华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有田园气息的地方,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面上的笑容充满了欢喜。
很多东西,只是看着,就很欢喜。
“你如果喜欢,以后我们也可以找一个这样的地方,过我们的日子,还能有我们自己的孩子。”
珞华看着连崇睿,他说这话很是真诚,就好像只要她点头,这里的一切她都可以瞬间拥有,但这样的幸福只是一个泡沫,虽然五光十色,但一戳就破。
远的不说,近的,她若无所作为,活不过几年,就该连崇睿丧妻了。
既然得不到,也不该给别人希望。
珞华没有回话,转过了身。
很快,谷挞带着二人进了村,阿忠带着五千多人守在村子外围。
他们得先去见见村长,而后才能进行安置行为。
“大伯,这是我今天遇到的两位,”谷挞愣了一下,想起他还没问过二人的姓名,只能转换话头,叫二人为“哥哥姐姐”。
村长谷川早就看到他们这乌泱泱的人群,毕竟这么大的一群人,基本只要不瞎,都能发现。
连崇睿急忙拱手同谷川问好。
也不等谷川问,便将众人的来历介绍了一番。
当然,全都是真话可不能说,即便说了也不会有人信,真假参半,说是珑山发生了地震,他们带着人逃了出来,因为珑山通往外界的出口被堵死,只能绕远路,但迷路了,才会误打误撞到了谷家村。
而五千多人都瞎了一只眼的事,只能让珞华继续扮演大夫,说这是一种病,眼下已经治好,只需要时间恢复即可。
“劳烦村长收留几日,我家人定会来接我们回去,到时候必有重谢。”
连崇睿礼貌谦虚,并不用自己连家的声威去胁迫别人,静静等待村长的回话。
此时村长家也来了几个人,大都是男性,和谷挞一样,小麦色皮肤,身体健壮。
都是庄稼地里辛苦干过活的汉子。
这其中就有一人,和谷挞年纪差不多大,听了连崇睿的介绍,忍不住的问他:
“外来人,你能给我们说说外面什么样嘛?银子到底长什么样?”
“他是谷瓦,他也想离开村子。”
谷挞轻声的在后面解释着。
“外面的世界和这里没有什么两样,但多了些热闹,没有这里的宁静,你们年纪小或许可以出去看看,但最后,都会怀念这里的宁静。”
连崇睿很耐心的和谷瓦解释,用词温柔,很得谷川的好感。
“哥哥现在身上没有银子,但我答应你,等我离开的时候,让接我的人给你一块银子怎么样?”
“真的吗?那,谢谢哥哥。”
谷瓦不明白银两的具体作用,在这小小的村庄他也没有经历过银两购物,得了连崇睿的许诺,他更像是收到了一份宝贵的礼物,这礼物他很喜欢。
“那你们便住下吧,但是村子里房屋不多,你们那……”
谷川停顿了一下,连崇睿急忙接话。
“一共五千四百三十二人。”
“啊,这么多人。恐怕住不下,但我们村子有个山洞,现在才刚入秋不是很冷,只是你们要多多防备一下山上的野兽。”
连崇睿本来也没希望能住下这么多人,能有一个山洞栖身已经很好了。
和村长商量好之后,便由谷瓦带路,五千多人跟着他去往山洞。
珞华却没和他同行,她打算去找谷挞提过的那名赤脚大夫。
赤脚大夫姓宫。
初得知这个消息,她还惊讶了一下,但考虑到有可能只是同姓,便缓和了些,打算先去见见。
宫大夫住在村尾,有两间房,一间住宿一间晒满了药材。
远远的,便能闻到一股子药的清苦味。
“宫大夫?”
珞华走上前,宫圳正在蹲着熬药,药罐子不停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大量白烟带着药味弥漫开。
“你是?”
宫圳站起身,这才看到叫自己的是个年轻姑娘,长的很是好看。
他观察珞华的时候,珞华也在打量他。
宫圳大概五十多岁,一身青色的长衣长裤,裤子扎进了袜子里,鞋子上还粘上了些干枯糜烂的树叶。
应该是才从山里采药回来。
“我是谁,先得看宫大夫是谁?”
“姐姐?”
谷挞有些看不懂二人间突然凝固的氛围,红着脸拉了拉珞华的衣角。
珞华的衣裙在珑山就已经没法穿了,虽然她不在意,但也要顾忌连家少夫人的身份,出珑山前就找了一套农妇的衣服穿着,这时倒也显得人没有那么凌厉。
“先回家去,姐姐问问宫大夫你娘的情况,再去找你。”
“先回去吧,孩子,放心。”
宫圳也跟着劝。
谷挞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喝杯茶?”
住宿的屋子前有一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