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的中华阁也没了过往的客人,祭完灶神是每年例行的腊月扫尘,伙计们里里外外地打扫着卫生,就连丁掌柜本人也拿着小掸子掸着柜台的灰尘。
屋外的严寒被挡在皮褥的门帘之外,南方没有生炭炉的习惯,多点人气就足以让大堂暖和起来。厅堂里面添了一些喜庆的红se,红红火火地也让人不再感觉冬i的寒意。老板带着两个徒弟外出还没回来,事实上每年的年关无名都会外出几天,至正月才回来,中华阁的伙计们也早就习惯。
“大伙加把劲,上午将里里外外都扫干净。一年临末,让厨子老丁做点好菜,中午咱好好吃一顿。”
“掌柜这话说的我爱听,只是不知这有好菜,可有好酒?”小伙计福安安接话道,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时地瞅着掌柜。
丁算天苦笑一声,“罢了罢了,前i里向风姑娘讨酒喝就不该让你们几个馋鬼看见!那胭脂酿我这还有半坛,今i就尽数分了,再多可没有了!”
丁掌柜这话引得众人一阵欢呼。自那风姑娘酿出美酒,他们早就嘴馋,只是那酒是酿给无名,他们也不敢抢了去。并非小风小气,而是初酿不知能否成功,本就没有多少。虽然之后又酿了一些,不过开坛还有月余时间,年关之中是喝不到了。
正在这时丁掌柜突然感到一股凉意,抬头一看发现门前的卷皮帘被人推开了。
“客官,抱歉了,这大过年的中华阁不开业……咦?”待人走入,丁掌柜这才发现那并不是客人,而是几个乞丐。若是寻常的酒楼饭店见了乞丐早就轰赶出去,中华阁的伙计却不同,平i里有残羹剩饭的也多施舍一些。这些都是久经江湖的隐居侠客,自然没有普通伙计的势利。
“丁掌柜,救救人呐,这‘猴子’被花蛇咬了!”
“咦?被蛇咬了找大夫,怎来我这小酒家?”虽然这么说话,丁掌柜还是将人迎了进来,也不嫌乞丐脏,将两张桌子一拼让人躺在上面。外号‘猴子’的小乞丐那手背上又靑又肿,果然是中毒不轻。
“这是百步蛇所咬!可糟了,百步蛇毒xing烈地很,若是多走百步就让人毒发身亡!这咬了可有大半个时辰了,嘴唇都紫了,我看毒液已经渗进五脏了!”
江湖中的百步蛇,后世将之学名称为尖吻蝮,毒xing确实极烈,虽然百步身亡是夸张但死在其下的人也确实不在少数。一旦毒液进入五脏六腑,果真是神仙难救。
送‘猴子’来的正是萧峰,他也知如今已是凶多吉少,只是心里难免有些期盼,“丁掌柜,握着兄弟可还有救?”
“唔,要说办法的话……”
见丁算天面se有些犹豫,萧峰不惊反喜,“丁掌柜果真有办法?我也知与掌柜平时无什交情,但掌柜若是能救我这兄弟,便是多大的代价我也担着。纵然我丐帮穷困低末,但只要我萧峰能做到的事定然万死不辞!”
“萧帮主严重了,”丁算天也是认识萧峰的,事实上这乐阳镇上萧峰如今也算是个风云人物,平时街头巷尾的,也少有人不认得,“并非我不愿救,只是……罢了,虽然风姑娘再三告诫不愿外传,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总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萧峰知道掌柜口中的风姑娘正是平i里在中华阁说书的小丫头,只是不知掌柜救人与她有何关系。丁掌柜也没有多做解释返身回了后屋,很快拿了一样东西出来,可这一见却让萧峰呆了半晌没回过神。
丁算天并没有发觉萧峰的异常,而是扶起中毒的小乞丐,他手中的是一只透明的玻璃瓶,明朝也有了玻璃制品,但这样晶莹剔透的毕竟是罕见,瓶子本身拿出就是不得了的贵重品,瓶子里面盛放着一些液体,丁算天小心地将液体喂入小乞丐嘴里。
说也奇怪,寻常说‘药到病除’这只是夸张,可这液体一入口,小乞丐的神情竟然瞬间舒缓了,脸上的苍白也很快被红润取代,眼看着就解了毒!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药物?别说是其他人。就算是拿出解毒药的丁掌柜本人也是一脸惊讶。
“掌……掌柜,你可知这药从何而来?”萧峰的声音有些奇怪,丁掌柜也只当是惊讶于解毒剂的效果,并没有注意。
“这药是风姑娘做的,可真是奇妙,也不知风姑娘祖上是何人,恐怕医圣张仲景也不过如此……啊,萧帮主你可别于他人讲,风姑娘不愿意招摇!今i若非救命要紧,我也不会拿出。萧帮主之前说只要救了这小兄弟就誓死相报?我也没有其他要求,只需对此守口如瓶便是!”
只是丁算天说完却发觉少年并未理会他,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萧帮主?萧帮主!”
“厄……啊?哦,丁掌柜只管放心,我萧峰便是死也不会说出半个字!”这么说了,只是萧峰的视线还是忍不住看向那只瓶子。
不会有错,就是这个瓶子,就是这个药剂!当时自己从南疆毒门回来身中剧毒,师尊正是用这个解毒药剂救了自己!那个神秘的师尊,虽然已经拜师近半年,对于自己的师傅他依然是一无所知。他万万没想到如今会在这里看到这只瓶子!
“?”
“不凑巧,姑娘前i离开了,约莫着要年初才回来。”
【“徒儿,这几i我要离开些许i子,大约半个月回来,你切不可放松修行,待我回来可是要检查你的功夫jing进。”】
前i里师傅所说的话还在耳边,此刻萧峰木然的站着,似乎没有什么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