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蔡清泉召集自己相熟的几个好友在讨论一件大事。
老蔡啊,你是不是被人骗了啊?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亩产千斤,这种吃食吗?一名抽着烟袋,穿着黑色衣袍的汉子笑着说道。
是啊,反正我是不信的,就算真有这样的好事,为什么对方非要和我们合作,不和顺裕隆合作?一名看起来比蔡清泉年纪大了点的汉子质疑道。
蔡清泉摇头苦笑,我就知道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做?
那个后生的计划真的能行吗?
蔡清泉呵呵一笑:老聂、老胡,你知道我是没读过什么书?不过我听我家芊儿的先生在学堂讲过一个故事。
我给你们说说,想听吗?
名叫老聂与老胡的汉子眼前一亮,若真是听蔡清泉在这里扯什么大道理,还不如回去搂着婆娘睡大觉呢?
他们都是本分的庄稼人。
素来尊敬所谓的读书人,一听老友从学堂先生讲的故事,顿时来了精神。
老聂抓起手中的烟袋,吧唧吧唧抽得更凶了。
蔡清泉讲的是陈胜与吴广起义的故事,不多时,擦清泉已经把这个故事说完了。
老聂的旱烟也抽得差不多了,于是他颤抖地发出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老蔡啊,这句话说得真好。我等人格没有贵贱之分,只是缺少一个机会罢了。
老胡倒是仍然沉浸在那个故事里面,默不作声,没说一句话。
良久,老胡说了一个字:干。
蔡清泉倒是非常惊讶老胡的果断。
老聂此时还在考虑一件事情:老蔡啊,你说说和我们合作的大主顾呗?这样的人敢和顺裕隆掰手腕,想必一定有很深的背景吧?
蔡清泉明白,仅仅一个故事就能将两人吸引过来,明显过于儿戏。
随后他开始断断续续整理思路,说出自己查到的江枫的情况:他在东市有一家酒楼,在万年县有几十亩农田。
我已经查了出来一件奇怪的事情,听说当今陛下亲自生吃飞蝗,文武百官吃一种叫做凤凰酥翅的东西。
在那之后,没有一家酒楼敢做那样的菜,只有他的酒楼敢首先做。
蔡清泉的话不疾不徐,娓娓道来像是在说起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而面前的两人已经被震惊得说出不来话,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蔡清泉的话。
你们说是他的胆子大呢?还是凤凰酥翅就是他做的呢?
往深了想,难道这间酒楼与当今陛下有关系?
或是朝中贵人?
一想到这件事,两人都浑身战栗不已。
他们做生意做了几十年,想得不就是可以把自己的家业扩大,传递给子孙?
眼下,这种机会来了,到底是抓住?还是不抓?
可若是万一,与此人合作,失败,顺裕隆后面清算,怕是连现在这个养家糊口的小作坊就要被顺裕隆夺去。
两人走得时候磕磕绊绊,估计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么走出去的。
就在两人离开后不久,从里屋出来一个年轻书生,掀开布帘子,笑着看向离去的两个人,因为后面跟了几名诡异的人影。
蔡清泉看着面前这个青衫年轻人,只觉得自己和这样多疑的人合作,是幸运?还是不幸?
江枫坐在土炕上,自己给自己砌了一壶茶,自顾自说道:蔡掌柜,刚才一个故事说的很好啊,连我都不禁入了迷。
蔡清泉脸色生硬,没有搭话,反而问道:你这样做,究竟是和居心?我和他们认识了可将近三十年了。
蔡掌柜,可知道一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要知道在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强大的敌人,而是自己身边的猪队友。
蔡清泉默不作声,死死看向了面前的书生,同时心里又有一种慌张。
蔡掌柜,现在闲来无事,你说他们两个之中有谁会叛变?他是只有一人?还是如你所愿皆大欢喜?
蔡清泉脸色铁青,他不想赌,也不敢赌。
因为,他怕。
是抽旱烟的老聂,还是看起来年长一些的老胡?
不会的,他们不会的。
我猜应该是老胡。江枫笑着说完这句话,默不作声。
为什么?蔡清泉实在是受不了当下的诡异氛围,对面的年轻人几乎没有主动给自己解释的意思。
因为,他那句干,说得太快了。
蔡清泉反倒是愣了片刻,为什么这个年轻人的反应这么奇怪?
答应了不是好事吗?
你想想,一般人在遇到对抗顺裕隆的事情上,首先应该是考虑利弊?
他顿了片刻,摇头晃脑道:除非、除非他不想与我们合作,不想受到牵连,反而靠踩着我们一脚,攀上高枝。
那一刹那,蔡清泉的心神充满了密密麻麻的身影,为什么?
江枫笑道:蔡掌柜的不必担心,我对你的老友的性命没兴趣。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看过很多这样的电影。
说着这句话,蔡清泉又听到了一件自己听不懂的古怪话。
不过那句话的声音极小,蔡清泉听得不清楚。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中国人的。
这个年轻人看着面嫩,为什么会对人心的把握到得如此冰冷、精确的地步?
这一刻,蔡清泉是有些害怕与恐惧的。
他担心那件事。
一盏茶过后,那件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赵叔与张峻走了进来,满眼笑意:少爷,你猜得果然不错,那个姓胡的老小子本来就进了家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