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冲这个时候心情也是颇为复杂,他自幼与李淑灵相识。
孙中枢与孙皇后是亲兄妹,他自记事起,就可以大大方方出入后宫这等私密场所。
包括李济安、孙中枢、孙皇后等人,在他很小的时候都在开玩笑,长大后要娶李淑灵。
习惯这种东西是极为难改变的,一旦形成,就很难更改。
如今孙长冲的年纪已到弱冠之年,在这个时代的王公贵族之家子弟而言,若是未曾婚配,年纪已经很大了。
孙长冲作为孙中枢的嫡长子,可以有更好的出路,比如说在父亲的庇护下入仕做官,远远比做驸马来得更加长远。
孙长冲的授业老师泉溪先生曾戏言:“长冲,若做官,必可如游鱼入海。”
孙长冲淡淡了一句:“做官何如?可若及父?”
随后,泉溪先生良久沉默无言。
孙长冲对丁英德拱了拱手:“丁兄,多日不见,今日在重阳诗会相见,想必定能在此大放异彩。”
“哈哈,孙兄谬赞,孙兄的才学我也是久仰,听闻泉溪先生、明年春闱考官龚舍人也在此会主持,真是让人好生激动。”
随后,他话头一转,意有所指:“不知道有些人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在门口不能进去的心情你我也是不能理解的,哈哈哈。”
孙长冲淡淡看了一眼江枫,他上次与江枫交锋,落了下乘,进了牢房,对此他是深以为耻。
在加上,他的心中,总有蓦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施宏才也不是个蠢人,他一直跟在几人后面,静静观察着几个人的心思。
孙长冲与丁英德似乎对眼前这名读书人打扮模样的书生颇为反感。
而我身边的这位俊俏公子,似乎对此人颇为感兴趣的样子。
他早就在长安城中听到过那句戏言,一路上孙长冲对眼前的俊俏公子照顾得无微不至,若不是观察仔细,对长安八卦极为感兴趣,恐怕施宏才就要觉得孙长冲是个弯的吧?
这下子,他身边俊俏公子呼之欲出。
施宏才经历过明渠厮杀一案,在岸上就曾远远看见过江枫此人。
他虽然一直没有功名,但是他毕竟已经在长安城中厮混很多年,平时除了与人参加各种诗会、酒局、就对八卦之事颇为好奇。
上次明渠厮杀一案事情闹得那么大,万年县令贺萧光率领捕快亲自到场,甚至涉水找人,虽然没有走几步,可也总算是个态度吧?
万年县尉丁乐游带领武侯数十上百人搜救。
难民上百人帮忙。
还有没帮上忙乱哄哄的士子。
都是为了谁?
施宏才对于这些古怪的事情多有研究,他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那个青衫年轻人,都是因为他啊。
上次的明渠厮杀一案,案情已经明了,幕后之人,让人大跌眼镜,万年县令贺萧光之子,贺储方。
至于贺储方收买的打手水龙帮余孽,因为当日救人是第一,这些凶徒的水性极好,被抓只有那些小喽啰,事后清点人头,跑掉了领头人张康、孟茂。
听闻贺萧光已经发下海捕文书,距离被抓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这个家伙已经被充军发配到幽州一带,恰逢此时幽州与突厥可能有战事,这个人可能就要消失了。
都是因为这个年轻人。
他瞬间就意识到此人的身份极为不简单。
随后他又看了看孙长冲,在心里比较两人背景大小。
当下有了决断。
观此人行为做派,此人不是个喜欢惹事的主,万万不能与此人结下死结,往死里得罪。
施宏才做事极为圆滑,也不愿意就此得罪孙长冲与丁英德。
想到这里,这家伙没有把江枫往死里踩,只是话里多了几丝嘲讽的味道:“上次我与孙兄、丁兄与江掌柜在栖凤楼偶然相遇,江掌柜的那首《佳人》极为不俗,怕是背地里也曾润色不少吧。”
“料想,江掌柜淡泊名利,对这种重阳诗会遗漏请柬这些小事,不会再意。”
江枫看向此人,对眼前的人的印象很浅,我认识这个家伙吗?
想到这几人,聒噪不休,他本想能不能试着看看重阳诗会有没有那些话语惊人不休的大佬。
倒是此时,这几人抓着自己不放,现在觉得感到好麻烦呀。
几只绿头苍蝇飞来飞去,让人心烦意乱。
原来想要溜进去看的心思也淡了。
李淑灵看着江枫一直被几人挤兑,她心情不佳,自是仗义出声:“江掌柜才学如何,不需你们在这里指指点点,长冲表哥,我觉你和这些人来往,真是跌了身份。”
孙长冲听到这话呆了片刻。
丁英德本来对说话之人没什么好感,但当她仔细看到孙长冲旁边人俊俏的脸庞,眼前一亮,正要说话,身后施宏才悄悄拉拉他的衣襟,声音细弱蚊蝇。
惊起丁英德一身冷汗。
长安城中一直流传着那句广为流传佳话。
想到这,自己差一点就要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说出来,一时失声。
随后想通了这其中关节,他的心思开始活泛了起来。
怪不得孙长冲说话间,一直极为克制,敢情这是公主似乎很欣赏这个混蛋啊。
丁英德的心里有了自己的小打算。
岐州距离长安本就算不得远,岐州双壁的名头哪怕就是在长安士子圈也能叫响一二,眼下周瑞怀死了。
自己岂不是岐州第一才子。
这次重阳诗会上听闻明年春闱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