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二年四月初二,安西军总监军吴栋,毫无预兆的带兵冲向敦煌铜矿山,勒令史进冲交出账目。
吴栋动作太快,没给陈牧留下反应的时间。
而此时史进冲更是被“撞了”一个晕头转向,他竟然带着刚铸好的钱币,冲下山去,闯过监军卫队的包围,直接回到了敦煌城。
当陈牧得到消息时,觉得一阵头疼:“先把钱币藏在王操天营盘之中,再让史进冲去寿昌,藏在甄霸道营中。我要亲自上山去见吴栋。”
冲撞安西监军卫队,罪名不小。为了防止事态发酵,陈牧亲自跑到矿山,去给吴栋道歉。
陈牧作为安西七大将之一,与吴栋是平级,希望吴栋能给这个面子。不过陈牧认为,吴栋这个太监不会轻易松口,就好像一条疯狗咬住了人的裤腿,死缠烂打,韧性十足。
对付这种疯狗,要有一些更疯或者更狠的手段才行,于是陈牧拿起笔写了些什么,然后揣进兜里。
陈牧来到矿山的时候,正见到吴栋端坐在铸币工厂之内。
二人见面也没客气,吴栋指着一旁散落的半成品钱币道:“陈副将,请你给我一个解释。”
陈牧笑了笑:“这件事我不知情,但我作为史进冲的直属中郎将,我责任重大,不可推卸。这件事还请吴大人高抬贵手。”
吴栋摆了摆手:“我这个人一向有‘铁面无私’之名。我很喜欢这个名声。请你不要让我为难。我看你还是主动上表朝廷请罪吧。”
陈牧背着手,微笑着捏了捏拳头:“吴监军,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守酒泉的时候吗?尤其是那次我带兵出城,后来又杀了回来,咱们众志成城,干掉敌将巴图鲁。”
“呵呵,”吴栋冷笑:“别跟我套近乎。你是孔孝先的兵,你救酒泉城是为了他,不是为了我。我不领你的情。少跟我谈什么情分吧。”
陈牧冷笑一声,靠近吴栋,附耳道:“非常抱歉,我不是再跟你谈感情,我手里有你的通敌罪证。”
“什么?”吴栋瞪大眼睛:“陈牧,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无中生有!”
陈牧从兜里掏出一封信:“吴大人,这封信上的内容,要不要我当着你手下的面念出来呀?”
吴栋站起身:“陈牧!你简直是个无赖!我要到太后面前告你!”
陈牧拂袖侧身:“你去吧,我等着。”
吴栋咬牙切齿。
陈牧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证据,他就是在无中生有。
把吴栋气得眼珠通红,可他却找到“贼咬一口入骨三分”的感觉。
如果陈牧咬死,就说在敌营找到了这封信,即便陈太后为吴栋撑腰,唐琼也有噱头为陈牧撑腰。
两个大人物互相碰撞一次,谁知道最后能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陈牧是高品战将,而自己战力不高,完全是凭借关系生存。
孰重孰轻?
吴栋明知道陈牧手中的信是假的,稳定情绪之后,突然笑出声来,道:“陈总副将,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呢。这些钱币,应该是唐柳上次造币留下来的底子吧?你们第八师可真够懒的,竟然也不打扫打扫。”
“我当然知道吴监军是在跟我开玩笑,我这不也是在跟吴监军开玩笑嘛。”陈牧把书信撕掉,笑了笑:“史进冲这家伙,确实应该好好教训教训。”
吴栋笑了笑,坐到椅子里。
陈牧挥了挥手,张邯带着人送上来一坛酒。
陈牧道:“与吴监军好久没见面了,今日见面,必然要痛饮几杯。”
吴栋摆手:“我这个人通常是办完事才喝酒。可如果这件事办得不美,我是没心情喝酒的。”
“有何事,不妨直说。”
吴栋双手举起,冲天抱了抱拳,道:“太后懿旨,命张云龙三个月内拿下阿滋蔓、土蛮、古兰三国。可如今,张云龙说自己身上有伤,不能带兵打仗,于是这个重任便落到咱家的头上,我已经与安西副都督曹讼达成一致意见,要攻打古兰国。不知陈牧将军,是否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
陈牧一笑道:“只可惜我是神策军序列,我想动兵,还要争取安西大将孔孝先的同意。”
吴栋点了点头道:“孔将军的意见我已经给你带来了,他说,让你自己决定。”
说话间,吴栋掏出一份文书,命手下人交给陈牧。
陈牧展开一看,字体没问题,印信没问题,确定是安西军令无疑,上面只有一行字:“是否攻打古兰,自己决定。”
信中只说打古兰,可没提到阿滋蔓和土蛮。
陈牧合上书信,心中想起了古兰国南面的硫磺矿,一笑道:“我可以出兵,但我有一个担心。”
“什么担心?”
“我信不过第九师,所以我要与他分兵攻打。”
吴栋笑了笑:“那没问题。”
陈牧背过身,向窗外望去:“尼壤城、坎城手捉由玄甲军去打,我要带兵穿过玉龙山,取胡弩镇。断古兰人南逃后路。”
“胡弩镇?”吴栋想了想,似乎是有什么问题要问,可他又忍住了。
陈牧转过身来,笑道:“等曹讼拿下两城,我也拿下了胡弩镇,到时候我们两面夹击于阗城,逼古兰女王退位。”
吴栋摇了摇头:“不对,不是退位。”
“那是什么?”
“干掉她,包括她所有的继承人。太后的意思是斩草除根。”
陈牧皱眉道:“不妥。如果西域只剩下古兰一国,或许可以这样做,但现在西域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