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小子十八汉。
十七岁还是个少年,要想有陈牧的修为,必须从小儿修炼。这可不是普通人家能做到的,小孩练气都是金山银山支撑起来的,因此陈牧的身份就越发显得神秘。
但此时陈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所以不能乱说。
可是他保持“缄口不言”,张瘸子就经常骂陈牧臭小子不实在,没把我张瘸子当朋友。
面对这种情况,陈牧也不跟张瘸子解释什么,总不能跟他说,我是一个来自未来世界的人。既然不能说,那就经常忽悠张瘸子,说自己有些摔傻了,过去的事记不得了。张瘸子是个老滑头,对这种话半信半疑。
陈牧总觉得,这个张瘸子的性格有点像他以前的司机老张,进而感觉到一丝亲切。在那个世界里,没人敢跟他大声说话,唯独司机老张敢跟他开玩笑,因为他们曾经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老张那个人嘴巴厉害,很能说,可是干工作不行,给他安排分公司经理的岗位,不长时间就把公司搞黄了。他就是开车好,又快又稳,后来就成了陈牧的专职司机。
陈牧苦笑,突然来到另外一个世界,没人把自己当老大看待,而且还成了一个毛头小子,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不过这样也不赖,这幅身躯实在是不错,自己也十分喜欢。
二人走马道下城,径直向城内指挥所走去,城中心四丈高的木架瞭望台上,哨兵发现他们,喊:“你们不在城墙上待着,下来干什么?”
张瘸子喊:“找孔都尉长,有紧急军情汇报。”
哨兵认识张瘸子,便不再多说什么。
据张瘸子说,七团都尉长孔孝先手握千人,在这酒泉城一守就是一个月多。打得十分艰苦。
最开始孔孝先让八百人登上城墙,自己领着二百人坐镇城中。哪个城墙危急,他便领着二百人冲过去。一个月多下来,孔都尉长跑到西城墙上几次,表现中规中矩,并没什么太亮眼的表现。
张瘸子说,孔孝先是唐氏门阀的人,打小儿修炼真气,个人战力不俗,所以才会被安排到这里当官。可惜带兵打仗,他是个外行,比我都不如。
“孔都尉长睡下了,你们有什么事,先跟我说吧。”都尉长身边秘书郎拦住陈牧。
陈牧:“紧急军情,只想跟都尉长一个人说。”
秘书郎苦笑:“跟我说,我再转达,不行吗?”
陈牧:“不行。”
秘书郎拉沉脸:“参将没睡觉,要不,我带你们去见参将?”
“团参将也不能做主。”陈牧摇了摇头。
这时团监军吴栋走了过来,吴栋是一个太监,身边有几个高手扈从,他们轻易不参与战斗,是专门盯着部队首官的。如果发现孔都尉长要造反,他可以直接刀毙都尉长。
或许是多年来在宫中养成的毛病,吴太监看下等人的目光总是带着一抹轻蔑:“你们找孔都尉长什么事,先跟我说说吧。”
“不行。”陈牧不假思索地说。
“放肆!”吴栋还没说什么,他身边的扈从火了:“监军大人问话,你敢搪塞?”
又一扈从喊道:“都尉长都不敢顶撞监军,你算什么东西!”
陈牧冷笑:“都尉长才是部队首官,我的话,只能跟都尉长说。监军大人要是想听,可以跟都尉长一起听。省得都尉长造反。”
陈牧突然把话题引到造反上去,问题可就升级了。
吴太监找到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毕竟孔孝先才是七团首官,在孔孝先没造反之前,监军也不能喧宾夺主。否则孔都尉长以“监军胡乱干涉军事”为由参他一本,他也不会太好受。或许就要继续回到宫里给皇帝妃子刷马桶去了。
“谁在外面吵嚷?”屋里传来孔孝先的声音:“可有军情?”
秘书郎听都尉长醒了,连忙小跑过去,低声汇报。
孔孝先很快起身,撩开帘幕,大踏步走了出来,看了看吴栋,看了看陈牧:“找我何事?”
陈牧捶胸行军礼:“孔都尉长,我认为应该杀出去,而不是憋在城里等死。”
“何来等死一说?”孔都尉长背着手。
“援军到底什么时候能来,我们根本就不清楚。可是我们已经断粮了。”
孔孝先高声:“不是还有麦麸吃吗?关键时刻,坚持一下,有何不可?即便麦麸吃光了,还有几匹战马,把马杀了,还能挺几天。”
陈牧道:“据我观察,敌军不会超过三百人。咱们七团尚有二百多人。他们能偷袭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能偷袭他们。另外,咱们一直死守,却不反击。他们一定认为我们主将懦弱,绝不敢出城。所以这个时候杀出去,更会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稍微顿了一下,还没等孔孝先说话,陈牧高声道:“可是在我们看来,咱孔都尉长绝不是懦弱之人。”
孔孝先刚要骂人,手都举起来,却又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