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有才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加上毫无防备,冷不丁被一推,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疼得哎哟直叫。
四个男人见李阿虎所言不假,心中大喜,带头男子喝道:“不想死就把钱拿出来。”
彭有才稍稍恢复精神,显出书生本色,怒道:“什么钱?青天白日之下,你们竟然敢入室抢劫?就不怕官府捉拿吗?”
四个男人相视大笑,带头男子道:“官府?你去叫啊。说不定叫来的官兵收的钱比我们还多呢。”
彭有才气急败坏,一时说不出话,满脸疑问看着一旁的李阿虎。李阿虎自知理亏,不敢直视彭有才。
带头男子冷笑道:“怎么?敢做还不敢当了?好吧,我就当一回好人,把事情的来来去去说个明白。你这位可爱的兄弟手痒,跟我们赌钱,结果呢,输了钱就想跑。这不,我们哥几个只是上门来讨钱而已。这就是说哪里去,也是合情合理合法的事情,报官有个鸟用?”
彭有才瞪了李阿虎一眼,怒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李阿虎急道:“不是不是,是他们合起火来骗我。你别信他们。他们都是骗子。”话还没讲完,其中一个男子就狠狠踹了李阿虎一脚。李阿虎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嘴里嚎叫不止。
彭有才见这几个人不是善类,碰硬肯定不行,忙道:“几位壮士,有话好说。”
带头男子冷笑道:“也没什么好说的,把钱还给我们就万事大吉。兄弟几个也没那么多闲功夫陪你们在这里耗着。”
彭有才转头对李阿虎道:“你欠人家多少钱?还不赶紧给人家?”李阿虎支支吾吾答不上话。
带头男子道:“也不多,就十块大洋而已。这位戌身上盘缠不够,这不才在这里等你?”
彭有才张大嘴巴道:“什么?十块大洋?阿虎,你,你这是要闹哪样啊?”
李阿虎颓丧道:“是他们强要那么多的。”话还没说完,又吃了一脚,连后面的话都吞回肚子里。
带头男人不耐烦道:“麻利点,大爷我没时间跟你们玩。说句干脆话,给还是不给?给了我们立刻走。不给,杀了你们两个废物,我们也是立刻就走。”
彭有才知道这帮人不好惹,急道:“给给给,我立刻就给。”说完,马上起身去翻行李,倒腾半天迟迟不敢转过身来。
带头男子喝道:“怎么?想死?”
彭有才缓缓转身,哀求道:“兄弟啊,我身上的盘缠就剩下九块大洋了,实在找不到十块大洋啊。您看,能不能就这九块大洋拿了去,放过我们吧。”
男子冷笑道:“没事,够了。这位小兄弟身上不是还有两块?”
说着,把手伸进李阿虎的怀里去找大洋。李阿虎伸手去挡。手还没挡住,就把一个男子扇了两个大耳光。李阿虎赶忙把手放下,任由带头男子把怀里的两块大洋拿了去。四个人得了钱财,冷笑几声,扬长而去。
彭有才长长松了口气,站直身躯,冷冷看着李阿虎。李阿虎被看得全身发麻,自知没有道理可讲,干脆低头不说一句话。彭有才欲言又止,叹了口气道:“走吧,收拾收拾行李回家吧。”
李阿虎有点吃惊,本以为彭有才会罗里罗嗦念叨一大堆,没想到一句话也没有,看来读书人就是不一样。人都犯贱,别人对你越好,你越觉得过意不去。
李阿虎也一样,闹了这样一场大乌龙,彭有才没有半句呵责,心里满是愧疚,急道:“就这么回去?不是还没找到连欢姐嘛。”
彭有才叹道:“只能怪天意弄人了。来了这许多天,也没见到连欢的踪影。可能她已经不在县城里了吧。再说,我们现在身无分文,再留下去岂不是要饿死街头。”
李阿虎想了想道:“还是再找找吧。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这祸是我闯下的,就得由我来弥补。你安安心心去找连欢姐,我保证不会让你饿着一顿。”
彭有才看了李阿虎一眼,从他眼里看见了诚意和坚定,不忍心打击他,便勉强点了点头。李阿虎像是受到奖赏,雀跃万分,一蹦一跳出了客栈。
李阿虎想去打零工,以为凭他健壮的身体卖点体力赚点饭钱毫无问题。可惜,在县城兜了大半圈,也没见哪家店铺招人。冲动劲头一过,李阿虎立即回复了浪荡性格,心中大骂所有店铺都是吃屎的,连个干活的机会都不给。
转眼,日薄西山,夕阳余晖染红半边天,看过去像一条女人的大红裤衩。
李阿虎饿得前胸贴后背,口干舌燥,两腿发软,加上早前吃了那四个恶人一顿拳打脚踢,整个人软得像团棉花,腿却像灌了铅,重得迈不开步子,干脆坐在一家店铺门口一步也不动。
坐了一阵,李阿虎想到回客栈去找彭有才,脸上却挂不住,刚才还信誓旦旦说要出来赚钱,怎么能这样两手空空回去?再说回去了,两个人都身无分文,不也一样是挨饿,还不如在这大街上找找,能有些东西果腹也好。
功夫不负有心人,李阿虎用饥饿的眼光看世界,世界自然就能给他一些吃的。吃的就在李阿虎身后。李阿虎坐在一家饭馆门口,身后就是一些个酒菜,酒菜旁是一些个富得流油闲得无聊没事就下馆子的有钱人。
其中,有一桌酒菜,客人好像有急事,没吃两口就离开了座位,慌慌张张走出饭馆。李阿虎看着满桌酒菜,馋得直流口水,四下观望几眼,急匆匆来到桌前闷头大吃。
吃得正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