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有什么标志?”
“呃,有很多胡渣,好像眉骨上有一条刀疤。”
“嘶,真的是他。你怎么见到他的?快说,不要断断续续。”
“他在县城打扮成一个乞丐,我正好碰到他,就找他打听一个叫连欢的人。我刚说出连欢的名字,他就突然凶神恶煞地把我掀翻在地,口气很凶地亮出了身份,把我掐得气都喘不上来。我跟你讲,还好我陈某人也不是吃素的,一个鲤鱼打挺就翻身把他按在屁股下面了。正要下狠手,旁边突然跑出来两三个帮手,大喊‘张连长,你没事吧’。一个打起来都费劲,来了三个人那还得了?我知道不是他们的对手,急忙放开那个张连长,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快去告诉连欢,他老公被皇军抓了吊在两蛋村学堂门口的大树上,再不去救他他就死定了’。我刚喊完这句话,那个张连长就不追了,站住大喊‘这位兄弟,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我又不傻,怎么可能真的站住呢?就边跑边把有才先生被抓起来的事情告诉了他们。结果,他们竟然不追我了,而是往回走。他们走,我当然就进了,悄悄跟着他们。你猜他们去了哪里?去了县政府边上的一家小店里,他们也真是大胆啊,竟然把窝点设在**的眼皮底下,简直就是不知道死。我不敢进去,悄悄绕到后门,偷听他们开会。张连长把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其中一个女人的声音很焦急地说‘不行,我一定要回去,现在就回去’。说完好像就起身了,谁也拦不住她。我听得出来,那个声音就是连欢的。连欢我再熟悉不过了,化成灰我都认识。我一听她要来了,紧忙跑在前面,先回来跟您汇报了。”
陈远方讲得像放机关枪,一秒钟突出十几个字,把小野听得一愣一愣。还好陆金生翻译能力强,原汁原味说了出来,一个字也没落下。
能讲得这么快说明这事的可信度。陈远方一个山野村夫,书都没年过几年,谅他也编不出什么弥天大谎。撒谎不打草稿,那是只一般的醒话,这种有眉有眼的真人真事,编是很难编出来的。
如此说来,连欢很快就会到两蛋村。这才是大事,眼前最大的大事。如果能把连欢和他的队伍拿下,这个功劳肯定要比找到武器大几百倍。到时候,在村田少佐面前,说话就可以抬头挺胸了。
“她是自己一个人来?”
“怎么可能?她怎么说也是一个连长,从级别上看,比您大多了。您都要有十几个兵,她能带多少兵来就很难说了。据说,最近城里的压力不大,恐怕会把重心转移到这个事情上。她刚冲出来的时候,我就听到有好几个人说‘我也去’,那些人好像都是八路军的头头啊,头头来了,能不带小兵来嘛?”
“嘶。”小野突然觉得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一心只想把连欢引来,却没想到会引来一支八路军队伍。凭两蛋村现在的配备,如果一个正规的连队开进来,恐怕是招架不住的。但是,日本队伍装备精良,只要防守得当,就算来个百来个拿着小步枪的八路军,也只能当枪下亡魂。
“按你的估算,他们能来几个人?”
“我估计,至少也得有四五十个吧。我从城里出来的时候,问了守门的日军,他们说城里的八路加起来应该有一百多个,其中有两个连长,一个是张震,另外一个就是连欢。我自己猜想啊,出来一个连长,至少也要带来一半的士兵吧,您觉得呢?”
“那就先按八十个算。他们有什么装备?”
“这个就不知道了。守城的兄弟说,他们没什么好装备,最多就是捡了几把咱们用不上的步枪。你想啊,八路军穷得要死,能有什么好装备?又不是**,对吧?”
“这就好办了。赶紧集合你的联防队。工藤君,立刻集合队伍。五分钟后,学堂门口训话,立即部署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