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欢也不畏惧,笑道:“明水叔果然是多愁善感之人啊。纳妾在本村还是首例,本应兴高采烈,没想到明水叔却愁眉不展,可见明水叔对明水婶的用情之深。若不是因为其他原因,想必明水叔也不会纳妾。这等高风亮节,实在令晚辈佩服。”
陆明水心里一震。行啊小女子,这不是话中带刺说自己生不出孩子嘛。这要是再说下去,能把什么都说出来啊,当下不敢怠慢,笑道:“哪里哪里。娶二房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这不,大家都给面子,聚在一起喝喝酒。你阿爹身体不适,那也是不巧,只能说你明水叔对不起他了。阿琴,快,快给阿欢找个位置坐。”
李琴今天心情很不好,虽然纳妾是她主动提出来而且一手操办的。可是,心里就是有一股怨气倒不出来。陆明水叫她,她正走神,完全没有听进去。
连欢以为李琴对自己有看法,笑道:“不劳明水婶了。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大明水婶,一会儿还有一个小明水婶,不然以后都分不清咯。”在场的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李琴回过神,也觉得这女子伶牙俐齿,很是可人,赶紧给她找了一个好位置。这好位置是哪儿?就坐到自己儿子陆金生边上。
陆金生心里喜欢连欢,老早就喜欢了。只是碍于连陆两家的恩怨,故意躲着她。连欢却不喜欢陆金生,觉得他太娇气,没有大男子气概。
陆金生把大半张椅子腾给连欢,客客气气地给她拿筷子汤匙。连欢客气地对他笑了笑。陆金生羞得满脸通红,一个小心脏狂跳不已。
连欢最见不得这样的男人,一点气魄也没有,还没说话就脸红,像个娇羞女人。只是现在不得不坐在他边上,总还得没话找话讲,便问道:“怎么没看到震海哥啊?”
陆金生不屑道:“谁知道呢。管他去死。”
连欢皱了下眉头道:“怎么能这样说呢。”
陆金生自觉失言,红着脸干笑道:“呵呵,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连欢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追问道:“他不是你家的长工吗?怎么你家有喜事他不用帮忙的?”
陆金生平时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在自己心仪的女孩子面前,却像一个乖巧的学生在回答先生的训话,支支吾吾道:“不,不知道啊。也,也可能是去搬桌椅了吧。”
连欢斥道:“你骗鬼啊。桌椅早都摆好,大家都在吃饭了,还搬什么桌椅?最见不得你这样的人,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还撒这个谎那个谎的。”陆金生被训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干脆转过头不再理连欢。
连欢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啊?那就是个泼辣果敢的女英雄。有什么她不敢做的?她今天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见见李震海。如今见不着,自然就会弄出一些手段。
李震海原来是连家的长工。小时候连胜利、连欢都是他的手下。他带着两个小东家下溪摸鱼上山捉鸟。自从李震海与李火灯断绝父子关系后,就再没踏入连家半步。
连欢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对李震海的好一直记挂在心中。从小心里就疑惑,震海哥为什么好端端的就要跟自己的阿爹断绝关系呢?为什么好端端的就不在连家做长工了呢?
别看连欢岁数小,心却很细。再谁也没有发现李震海跟李荷花有关系时,连欢就发现了一些苗头。只是那个时候还小,不懂得男女之间生生死死爱来爱去的物件。
随着年岁的增加,也从先生那里学了一些“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等等情爱诗篇,知道了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微妙,渐渐理解了李震海的选择。心中甚至多少有些崇拜他,敢为了爱情不惜牺牲一切去争取。于是,心中无数次祈求天公,一定要让震海哥和荷花姐生生世世在一起。
今天,一心想着可以看到震海哥。到时候再偷偷鼓励他。如果他有需要,也可以帮他话。当然,震海哥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肯定不会写情书。那就帮他写,一定让荷花姐看得泪流满面。没想到,看了一整圈却没发现李震海的影子。
连欢直接站到椅子上,大喊:“震海哥。震海哥你在哪里?”全场人都被吓了一大跳,转过头看这个小女生要做什么。
连欢也不害羞,大喊:“震海哥,你去哪里啦?有人看到震海哥了吗?我有事找他。”没有人回应。
陆明水站起来道:“阿欢,你干嘛呢?怎么没像个女人样?都站到椅子上去了。下来下来。震海也不知道这会儿跑哪里去了。可能一会儿就能回来。别吵了。”
连欢听了陆明水的话,知道今天是见不到震海哥了,自觉有些失礼,吐了一下舌头,从椅子上下来。陆金生满脸崇拜地看着身边这个女孩子,依旧是脸红心跳。
又过了一会儿,连欢觉得无聊,就找陆金生说话,问:“你的小阿娘是谁啊?”
陆金生心里本来就对阿爹娶二房有看法,只是不敢说出来,心中的郁结被触动,没好气道:“什么小阿娘啊?我只有一个阿娘。”
连欢见陆金生不高兴,心里反倒有几分宽慰,看来还是个有情之人,软了语气道:“好啦,你别小气了。今天的新娘子是谁?”
吴侬软语,立刻钻进陆金生萌动的心灵,脸噌的又红了,结巴道:“你,你猜,猜。”
连欢甜笑道:“还用猜吗?我随便找个人问问都能知道。”
陆金生怕被别人抢了风头,急道:“我告诉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