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
宇文成都并不在乎那些不断退下城头的士卒,任凭他们迅速而有序地后退,他身旁的鲜卑士兵追杀对方便可,他身为一军主将,不会和那些士兵一般见识。
或许在他心中,将登上城头的敌军士兵尽数杀戮也无法压制他心中的愤怒。
唯有敌将周泰的性命,才能让他从暴怒之中安定下来。
脸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使得宇文成都完全无法释怀这一件事情。
若是对方堂堂正正的同自己交手,即便斩杀自己都没有任何怨言,可周泰是掷出钢刀,在宇文成都看来,几乎等同于暗箭伤人。
这是他极为不齿的做法。
于是,他看着城下的周泰,举起了手中的凤翅鎏金镗,可想了想,又放了下来。
他愤怒归愤怒,却没有丧失应有的理智,他清楚地知道,凤翅鎏金镗太沉,并不适合投掷。
若单是这一点倒也无妨,凭借他的力量,虽然不能将凤翅鎏金镗像真正掷矛一般掷出,但借助着城墙的高度优势,攻击到对方是没有问题的。
可最关键的是,他并不会掷矛的技巧,无法在用尽力气的同时保持准度,一旦失准,便成了笑话。
而且,无论是否能够击杀敌将,自己这柄凤翅鎏金镗绝对会落到敌军手中,他见不得跟随自己多年的兵器落入敌手,因此还是理智地放弃了投掷凤翅鎏金镗的打算。
但他绝对不会放弃追杀敌将的想法,于是,他环顾四周,忽然看到距离他最近的一名士兵手中,握着一把长弓。
他丢下凤翅鎏金镗,快步上前,夺过对方手中的武器,同时另一只手轻舒猿臂,从这名士兵背后的箭袋中抽出数根箭矢。
在完成这一切之后,他立于城头,张弓搭箭,瞄准周泰便一箭射了过去。
他固然不善掷矛,可绝对是弓马娴熟之人,虽说射术比不得一些以箭术著称的大将,却也能算是一等一的好手。
至少,百步之nèi_shè中一人不成问题。
即便宇文成都害怕拉断手中长弓而控制了一些力量,那木制的弓身还是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嘎吱嘎吱几欲断裂。
那么,射出的箭矢,便也带有那股摧枯拉朽的力道,宛若一道黑色的霹雳从半空之中划过,直奔周泰的身上射了过去。
无论落在哪个部位,对方都免不了被洞穿的结果。
宇文成都默默地注视着这根箭矢,目光无比冷漠。
寻常士兵绝对来不及反应,而敌将受了自己的一击,此刻必定身受重伤来不及躲闪,那么这一箭便应当势在必得。
若这一击命中,他满腔的怒火才会消减,所以宇文成都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心急如焚地等待这一击的命中。
可是,正当他屏住呼吸期待的时候,一杆巨大的铁枪挡在了周泰身前,挑开了这势在必得的一击。
孙策怒目圆睁,正迎上宇文成都诧异的目光。
随即,他举起手中铁枪,带着寒光的枪头遥遥指向城头上的宇文成都,一举一动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孙坚见周泰负伤而下,看其架势似乎重伤昏迷,就连独自站立都无法做到,便想要孙策前去接应。
而在他身旁的孙策同样见到了这副模样的周泰,当即变了脸色,未等孙坚开口,便独自踏上浮桥,准备去接应对方。
他与周泰算是不打不相识,同后者在水寇营寨中生活了数月,在突飞猛进的同时收服了对方,可以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相当紧密的。
不说至交或是知己,却也算是挚友,在孙坚麾下,两人也没少相互交锋战斗,以至于皆有所精进。
甚至,周泰在孙策的督促与压迫下,突破了自身的极限,踏入了一流武将的行列。
此刻见到周泰负伤,孙策自然有些急躁,直接上前,想要防止敌军继续对周泰造成伤害。
他穿过混乱的人群,刚好赶上宇文成都射出一支箭矢,被他看得真切,于是直接出手,击落了那支箭矢。
并且,用一种挑衅的目光瞪着宇文成都。
他当然清楚敌将是何许人也,多少也能猜出周泰负伤的原因,必然是被敌将所伤。
他自知不敌对方,却也不好在这个情况下选择沉默以对,于是,用这种方式稍稍报复一下重伤了周泰的宇文成都。
见到这般景象,原本心情有所回升的宇文成都再度发出了愤怒的咆哮,拉开弓弦,第二支与第三支箭矢接连射出,直奔孙策而来。
孙策的举动,让他在短时间内转移了目标。
而孙策则是面不改色,他可没有必要因为这点攻击便变了脸色,否则,他苦练数年的武艺便等同于白费。
他轻松挑落了全部的箭矢,同时动作上继续挑衅敌将,惹得宇文成都愤怒异常。
当宇文成都想要继续拉开长弓射击的时候,那柄普普通通的长弓终于不堪重负,“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段。
“废物!”
宇文成都怒喝一声,直接将断弓朝城下一扔,抬手唤过另一名弓箭手,抢来对方手中的长弓与箭矢,准备继续朝城下放箭。
可是这一次,联军的士兵们并未让他肆无忌惮地进攻,反倒对其进行了针对性的压制。
在云梯搭建完成之后,巢车中的士兵们便失去了作用。
为了防止误伤,他们停止了射击,暂时放弃了对城头的压制。
不过,他们见己方士兵全部撤离城头,他们的顾虑便烟消云散,当即,箭雨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