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十一生生受了耶律淳三拜,这才扶住耶律淳的手,言说自己真的不是在生气,真的是灵气溃散了。
耶律淳“呼”的一下满脸通红,却还是将火气压了下去,堆起一脸的笑容说道:“十一郎莫再置气了,免得被外人看了笑话。若真气不过,那便打本王几下出出气,本王绝不记恨。”
话声未落,王帐里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耳光声音。新任的南院大王,竟真的狠狠扇了皇叔耶律淳一记耳光。
包括耶律延禧在内,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他竟然真的敢打,而且还真的打了,那可是皇叔啊!
耶律淳被一耳光扇得脑仁嗡嗡作响,趔趄着站稳身子惊问道:“焉何敢打本王?”
田十一看着耶律淳平静地说道:“谁叫你不带帽子?”
脑瓜仁嗡嗡作响的耶律淳被打得正懵着,连忙伸手摸头,发现真的没有帽子。随即他又想起,自己明明戴了帽子的。
一低头,发现自己火狐狸皮的帽子已经掉在了地上,分明就是被耶律十一郎一巴掌给扇掉了。
耶律花塔一见事情不好,连忙向辽皇禀报说要带南院大王去看看辽兴军,扯着田十一就向外走。
耶律延禧此时也正震惊着,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田十一被耶律花塔扯着出了王帐,帐篷里突然响起耶律淳的哭嚎之声:“他打我,他竟然敢打我……”
花塔额头冒汗,田十一却奇怪说道:“难道他真以为我舍不得打他?”
耶律花塔连连叹气,心说还是以前那个十一哥啊,性子一点都不带变的。
离了王帐出了皮室军的营寨已是日暮时分,耶律花塔坚持要送十一哥和天赐军一众人回天赐军的营地。今天打了耶律淳,若是住在城内谁都不知道会起什么冲突,还是住在军营里安全一些。
同时耶律花塔已经决定了,立马把自己带回来的三千辽兴军放在天赐军营寨旁边,免得发生变故来不及制止。
回到天赐军营寨前天色已然全黑,田十一望着璀璨的星空淡淡说道:“谁收月色将归去,煞骨白妖命不存。”
耶律花塔本就是粗人,听了这诗满脑子懵懵。如今既已到了天赐军的军营,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所以便提出要回自家辽兴军的营寨,没想到十一哥却突然说要留他喝酒。
今日称得上一日数惊,搞得耶律花塔也挺累的,就想谢绝十一哥的邀请,没想到十一哥却说想和花塔交流一下带兵的心得,还要交流一下火药武器的注意事项。耶律花塔立即打起精神,跟着十一哥就进了天赐军的军营。
全天下带兵的将领,有哪个不想听天赐军之主谈论带兵心得啊,这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情,就算十天十宿不睡觉也得听啊。
田十一几乎把天赐军带兵的将领都叫了过来,连梁红玉和王小草都没有缺席。大家一边喝酒吃肉,一边谈论着天赐军以往经历的战斗,还有带兵和战斗中的一些心得,听得耶律花塔如痴如醉。
“原来兵还可以这样带,仗居然还能那么打。”花塔不时在心中发出一声声感慨。
大家正说得高兴,突然有士卒禀报说宰相李处温求见。
耶律花塔心中奇怪,这都二更天了,李处温来干什么。莫不是,想与十一哥偷偷商谈事情?
花塔本想回避,但十一哥此时已喝了不少酒,按着耶律花塔不让他走,还让士卒直接把李处温请过来,说是要和李宰相也喝上几杯。
李处温进了帐篷就吓了一跳,咋这么多人啊。再一细看,不禁天赐军的人都在,竟连耶律花塔也在这里,一个个都已经喝到脸红脖子粗了,明显已经喝了好长时间了。
南院大王热情邀请宰相大人入席同饮,并且吩咐厨房再做些好菜过来。
李处温连忙推辞,说是外面正闹妖怪,因为担心南院大王的安危,所以过来看上一眼。
闹妖怪这事多稀奇啊,一群醉鬼非让李宰相给大伙说说,闹的到底是男妖女妖还是狐狸妖。
李处温被好几个人拉着袖子,无奈只好说是有十只成精的骷髅妖,在王帐到城里的路上伏击了皇叔耶律淳。
酒鬼们一听这话立即兴奋起来,连妖怪的事都不问了,纷纷追问耶律老混蛋死了没有。
李大宰相一阵头晕,心说你们想骂等我走了再骂不行吗,为啥非要让我听见呢!
实在推不开一群醉鬼,李处温只好简略地说了一遍。耶律淳被一刀断喉,死的不能再死了。耶律淳手下三十六名轿夫和随行的侍卫死了二十多个,还有个新近投靠到皇叔手下的宋人杜壆被砍了二十几刀,也死了。
耶律花塔奇怪地插嘴道:“妖怪也用刀砍人?”
一句话问得李处温也懵了一下,他也不知道啊,都是耶律淳那些护卫和轿夫禀报的,李宰相又没亲眼看到。
田十一明显喝了不少酒,大着舌头说肯定是白骨精来了。大家奇怪地望向十一哥,结果十一哥却给大家讲起三打白骨精的故事来。
李处温脱困,连忙跑了出去,连告辞的话都没说。辽皇让他来天赐军看一下田十一等人在不在,是不是天赐军暗杀的皇叔耶律淳,没想到却遇见了一堆醉鬼。
耶律延禧听说田十一等人都喝醉了,还在讲什么猴子与和尚三打白骨精的故事。李处温连忙更正说,不是猴子与和尚,而是猴子和尚,那是只出了家的猴子。
辽皇没好气地瞪了李处温一眼,直说李宰相抓不住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