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徵打着火把,看着战马炯炯有神的眼睛,手掌轻轻抚摸马鬃,感慨道:“无怪北晋骑兵如此犀利,这样的战马,果真神俊也。”
整个天下的战马来源都被北晋掌控,其他三国想要获取战马,组建骑兵,只能暗中从太原走私。
不过这只是个杯水车薪的工程,想要组建成建制的骑兵队伍,单凭走私实在是难以实现。
裴宁谙缩着脖子,看着院落中的战马,心中哀叹。他这是又干了一票,从掉入桑楼的陷阱开始,他已经难以脱身了。
“该走了。”裴宁谙走到马徵身边提醒道。
马徵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们的人已经在外面接应了,这个时间点,外面不会有人的。”
“不管有没有人,赶紧离开这里。”裴宁谙催促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觉得有一股不安在悄然盘踞。可能是夜路走多了,遇见鬼的可能性也变大了。
马徵嗤笑,“瞧你的胆子,当初找上人家母女的时候,胆子不是很肥么。”
闻言,裴宁谙脸颊憋得青紫。
“休要多言,速速离去。”
马徵也懒得继续打击他,缓缓道:“你放心,等你去了闻喜县,我便让人将那对母女花送到外面的庄子养着,你想去随时可以。”
说着,他脸上露出促狭的笑。
什么狗屁的世家大族,都他娘的衣冠qín_shòu。
裴宁谙一甩袖袍,背过身子。
见他气呼呼的摸样,马徵也懒得继续和他扯皮,转身招呼手下人将马匹拴好,而后井然有序的离开了庄园。
裴宁谙看着消失在黑暗中的马队,整个人气势一颓。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他不知道的是,在这处庄园的某个阁楼上,一群人聚集在窗边,从这个窗户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将裴宁谙等人所做的一切尽收眼底。
待那马队彻底消失,庄园安静下来之后。
黑暗中,火折子亮起,紧跟着几只火烛点燃,昏暗的光芒照亮了屋子。
姜承枭双眸平静的看着窗外,在他的身边,裴矩浑身颤抖,脑门上尽是汗水,双眸也布满了血丝,整个人仿佛被抽调了魂魄一般。
南霁云等一众护卫悄无声息的立在二人身后。
噗通!
裴矩生生的跪了下去,苍老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干枯的嘴唇动了又动,无数种心思闪过心头,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说出来。
或者说,用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王上不要因为一个蠢货而牵扯整个裴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