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完之后,路泽只感到身体有些发软,但奇怪的是,精神上倒是不像之前那样萎靡不振了。
而更加奇怪的是,他吐出的液体好像并非是胃酸或是今天所吃的食物之类的,而是一种深色粘稠的不明液体。
不过他随即意识到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那就是在他呕吐的整个过程中,老者始终一直静坐在对面默念佛经,连眼睛都没睁开过。这发生的一切仿佛是早已在她预料之中一样,剧烈的呕吐声并未让老者觉得有任何异常。
难道她早就知道自己会吐出这些不明液体?可这些不明液体究竟是什么呢?难道只是净魂的其中一个环节而已?
关于这几点,路泽始终想不明白,这已经不是常人思想范畴之内能思考出来的问题了。不过眼下不是纠结于这些问题的时候了,因为显然净魂尚未结束,自己还是需要遵循嘱咐静心端坐。
想到这里,路泽重新在蒲团上坐直身子,虽然此刻他已然感觉到腰酸背痛,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坐了多久了,不过既然决定接受了算命阿姨和老者的帮助,那么自己当然也要心怀感激地做到有始有终。
又过了不知多久,正当路泽已经被浓烈的困意所包围之际,只听对面有衣角摩擦地面的声音。路泽微微睁开一条眼缝,才发现是老者缓缓站起了身,一言不发地向门外走去。
看样子是今天的净魂已经结束了。
于是路泽也赶紧起身整理衣物,然后拿着装有呕吐物的塑胶袋向门口走去。出了门后,路泽并未看到老者的身影,只有算命阿姨站在一旁,像是刻意在等着自己。
“今天的净魂已经结束了,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只见算命阿姨不急不缓地对路泽说道,然后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塑料袋,继而补充道:
“这个扔去外面的垃圾桶即可。”
“啊,我知道了,谢谢您,晚安。”
路泽礼貌地回应道,实则他十分想询问算命阿姨为何自己在净魂的过程中会突然呕吐,以及这些呕吐物到底是什么。
不过眼看天色已晚,而且看算命阿姨的反应,她好似也从一开始便知道自己定会呕吐的样子,所以一时之间路泽并未开得了口。
迎着皎洁的月光,踏着青石台阶,路泽向和尚庙走去。
进入算命阿姨为自己安排的禅房之后,路泽才稍稍放松了下来。这间禅房与尼姑庵的禅房大同小异,看上去还是那样质朴而不失雅致。自己的行李不知何时已经被拿了过来,床铺也收拾得整整齐齐,被褥有两层且看上去也够厚,想必不至于半夜被山间的冷空气所冻醒。
路泽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十点一刻了,他突然想起与苏月说定等自己回房后便要立即联络,于是路泽赶紧给苏月发去了语音通话。
刚接通没几秒,电话那头就传来了苏月迷迷糊糊的声音:
“喂?路泽,怎么这么久呀?”
“苏月,你肯定困了吧?让你久等了,刚刚结束不久,我也是刚从尼姑庵那里走到和尚庙的住处。”
路泽一边从行李箱中快速取出洗漱用具,然后继而说道:
“我还得去外边洗漱一下,你困了的话就先睡吧。”
“我等你啊,没关系,还不是很困。”
虽然苏月的声音听上去已经充满了困倦,不过她依然好奇地追问道:
“今天怎么样?那个净魂”
“呃总之很不可思议”
路泽一边拿着洗漱用具快速走向禅房外的卫生间,一边和苏月描述了今日老者为自己净魂的整个过程。
“呕吐物?!我的天呐难道你吐的是那两个魂魄给你下的诅咒之类的东西?”
苏月的想象力随即大开,刚刚的困意仿佛已全然烟消云散。
“喂你可别吓我了,我现在四下无人,又寂静得出奇。”
路泽赶紧快速地洗漱了一番,四周不仅漆黑一片,而且静得只能听到水流与蝉鸣交织的声音。
“好好好,大晚上的咱们不说这些了,的确怪瘆人的。”
苏月说着说着仿佛也感到有些害怕,不自觉地裹紧了被子,她打算明日自己去问问算命阿姨。
“我回来了!”
不一会儿,路泽就回到了禅房内,并快速换上了睡衣,钻进了被子里。
“苏月,你今天有没有想我?”
“这还用说,而且还很担心你。”
“放心吧,既然我们选择了相信算命阿姨所说的,那么就干脆放手一试好了。”
“嗯,路泽,今天你的胃还疼得厉害吗?”
“说实话,比前两天要好一些。有可能是今天下午阿姨帮我采的野果对胃部的确有好处,或是晚上师父为我净魂初见成效了呗。”
“但愿如此,这么看来阿姨对我们还真是尽心尽力,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她。”
“是啊,今天她顶着大太阳在山里弯腰采摘野果的画面,我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路泽,那等这件事情了结后,干脆你认她做干妈可好?”
“干妈?这我倒还真没想过。”
“那你现在就想想嘛,她对我们这么好,道行又那么高,如果她愿意认你做干儿子,岂不是一桩美事?”
“我不知道现在除了对你之外,我对任何人还是有所保留的。再说了,阿姨或许有自己的家室和孩子,这样恐怕有些不妥吧?”
“这倒也是不过你去她家里的时候,有见到她的家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