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可有大志?”
裴浩眼色深邃,一语惊世。
大武上下,废子之名,天下士族皆知,百姓传道,四海之内闻废子之名,而无不摇头轻色。
却不然!传言如此浑浊不堪,终究是迷惑世人眼睛的轻纱。
他所见的六皇子,中气十足、举止不凡;更是杀伐果断,铁血手段。举手投足之间,无不透露着一股王者之气,令人心悦诚服。又隐隐如伫立高山,居坐大地,神秘而高不可攀。
灭韩成、收秦地、服士族、击乌桓,此等手段,何其辉煌?与那传言中庸弱昏聩的六皇子,显得极其格格不入。
顿然!
东方羽本就平静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丝冷冽,那种冷!是对皇室的冷漠,人情的恟恟。
“其志,当比九天浮游之鲲鹏;其向,当比东海畅游之蛟龙;此志!当比九阁巅峦之天;此向,当比庙堂居高之地。”
“与你而言,此志如何?”
鲲鹏,化而为鸟,时而为鱼,展翅腾飞,直上九天、其翼遮天蔽日;蛟龙,江河水霸,久化为龙,真龙之志;如比天地,唯有当世圣皇,为此龙尊。
秦王志向,乃是天下。
果不其然!果不其然!
从小饱受磨难,装疯卖傻的六皇子;到了北凉,便是龙入大海,凤翔九天,其野心抱负,尽数展现。
如此一位懂得隐忍,不动声色,将天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才是居天下的雄主。
“秦王大志,世人浅薄,弹指挥间,将天下人居于股掌之间玩弄,而不失其色。裴浩佩服!”
“如此明主,当属天下,位居四海。”
裴浩肺腑之言,心情激动。
谁能想到,只有十六岁的秦王,其心智健全,老熟凝炼,城府颇深,哪里有半分稚嫩傻气。想其他皇子,要么封地在富庶的幽州、科技发达的鲁州、位居天险的扬州。
而秦王大不相同,秦地为韩成所在,乃凭一己之力所收;北凉贫瘠,地广人稀,农田荒芜,诸侯割据,如此条件,敢于北奴挣高下。如此雄心胆魄,岂是其他的皇子,可以比拟分毫。
“秦王殿下,我父亲今日乔装来秦地,意图明朗,其心在大武,割据北凉,只是迫不得已!为抵北方匈奴,实属无奈。”裴元庆恭敬道。
东方羽神色一凝,恍有所悟,试问道:“其心在大武?呵呵……武威、宣威二郡,乃是北凉最富庶的城商,人口居凉州大半,如此地方!裴家主不是有意想占,难不成是向我投诚来了?”
“秦王!投诚算不上,只是想择选明主罢了!而秦王,恰恰就是裴某心中不二人选。”裴浩言道。
看看占地北凉的几路势力,没有朝廷的指派,一郡郡守,乃是杀害朝廷命官,强抢来的。
杀害朝廷命官、强占城郡,等同于占地谋逆,有此条例,便是诛九族的死罪。
有活路,谁想背着万事谋逆的骂名;裴浩如此选择,无异于给自己找条活路。
然!东方羽心中却是凛然,投诚算不上?难不成是想拿我当上位的跳板吗?这城府真够深的呀?真当他是在穿纸尿裤的小屁孩哪?
“好一个算不上投诚!那既然如此,其投诚之心不坚,左右摇摆,裴浩!你是利用本王,好以此为跳板达到你升职跃进的目的。你…打的真是一手好牌啊!”不管如何!至少在他看来,裴浩的意思,就是如此。
如果是这样!他宁愿不要这便宜的机会。因为!一个左右摇摆不定的人,足以成为自己身边最有威力的定时炸弹。
似乎是被拆穿了阴谋,裴浩的脸上显得有些不自然。
气愤道:“秦王殿下,裴某自是诚心相投,可若是秦王殿下如此怀疑在下,那就当裴某什么话都没说过。”
气愤,是掩饰慌乱内心,最好的办法。
“你若真想投靠本王,从进入郡府的一刻起,你就该称呼自己为臣,而不是裴某。裴浩,北凉还是大武的北凉,你裴浩,还是大武的子民。本王是大武皇帝亲封的王,你为臣民,难道不该称臣么?”东方羽呵斥道。
你……
裴浩伸出手指,被气的瑟瑟发抖。没想到,本要刁难对方的他,居然反过来被后者气到气态爆炸。
哈哈哈……
徒然!裴浩转怒为安,肆意狂笑起来,“好一个君臣之礼;好一张伶牙俐齿。惹怒于我,秦王就不怕,驻守宣威郡的一万大军,立刻兵临城下。届时!秦王不怕,城池一破,秦郡危矣!”
哦豁!到底是你来投诚的,还是来招降老子的。
你他么现在是**裸的威胁老子。
“无妨!你裴浩大可来攻就好,区区一万人,就敢打我秦郡的主意,未免太过不自量力了!倒是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机会,称早归降本王,免得本王实力充裕之后,讨伐北凉诸郡,那个时候,你们再想投降,可今日这般待遇了。”东方羽冷言道。
如此这般!原本好好的两人,竟在公堂之上磨起了嘴皮子。
这糟糕的画面,着实令人大跌眼镜。
“呵呵呵!平日如此严厉的父亲,居然也会有这般……”
裴元庆嘴角上抽,似乎也是第一次见一本正经的父亲会有如此一面。
“行了!咱不吵了!小伙子年轻,我裴某不是对手。”
“殿下,可与臣借一步说话。”
吵了一架,就这样臣服了么?是不是太简单了。
“好!到后院走走吧!”
“其余人等,都在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