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岭山峰的深处,弥漫的云雾把这一片山林笼罩的严严实实,远看则像仙境,都说蓬莱有仙岛,这里的景色与之相比,也是丝毫不逊色。
一个身穿藏蓝色大襟的女人身影一晃而过,穿梭在丛林之中,她伸出手,将树梢上的花枝压低,将花蕊中的朝露挤了出来,见那花露缓缓滑落,她连忙捧起手中的钵盂,让那花露滴进了钵盂里。
那女子低头一看,钵盂中的露水已经接近沿口,上面还飘散着几片零星的花瓣,她端起钵盂喝了一小口,看那样子,就像是喝了一口杨枝甘露,陶醉的忘乎所以。
好甜。那女子自顾自的说。
不远处,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一个黑影在迷雾中若隐若现,只见一个身着破烂僧袍,头戴黑纱斗笠的僧人从迷雾中走了出来。
那僧人手上的皮肤青紫,胳膊上深色的血管遍布,就像一条条弯弯曲曲的蚯蚓趴在上面,好生吓人。
小婉姑娘,你怎么跑的这么远?害的贫僧好找。小婉听到有人叫她,连忙转过身,朝那僧人走了过去,将手中的钵盂递给了那僧人。觉迷师傅,你尝尝看,今天的露水有一股花蜜的清香,很甜的。
青面僧摘下斗笠,双手接过小婉手中的钵盂,捧在手心,放在口鼻处闻了闻,一脸温和的望着小婉。阿弥陀佛,每日都劳烦你帮我采集朝露,贫僧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小婉莞尔一笑道:觉迷师傅别这么说,您救过我,为您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您快喝吧,要是晚了,我怕这露水的效力就没了。
青面僧点了点头,随即将钵盂中的甘露一饮而尽,然后擦了擦嘴,一脸的怅然。
小婉姑娘,这山峰腹地,阴瘴茫茫,凶悍的游魂野鬼众多,你日后万万不可走的太远,倘若你遭遇不测,那贫僧岂不是罪过。青面僧双手合十,神情肃穆的说。
小婉难为情的点了点头:您说的对,小婉记住了。随后小婉搀扶着那青面僧,朝着山下走去。
小婉离开了李奇峰的茅屋,就一直呆在秦岭的山腹里,自从这青面僧那天夜里,在两个青头色鬼的魔爪下救出小婉,小婉便一直寄居在洞穴中,与那青面僧朝夕相处。
这青面僧乃是一具活尸,非死非生,因此周身上下遍布尸斑,但其口鼻依旧气息存留,既非人,亦非鬼。
青面僧曾经大致跟小婉讲述过自己的来历,由于其生前不满众师兄弟流言蜚语的污蔑,一怒之下一把火烧毁了寺庙因而铸成了大错,他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为了赎罪,于是便来到秦岭山洞中坐化,一般来说,僧侣坐化,三五日不吃不喝便会圆寂。
可是这青面僧却在山洞里禁食数月,但仍旧不死,后来他发现自己的皮肉发青,气血瘀滞,周身开始出现尸斑,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死亡,但是魂魄却无法脱离躯壳,仍旧如生前一样,只是不必再进食。
青面僧觉得,这是因为自己火烧寺庙,触怒了佛祖,因此佛祖才惩罚于他,令他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至于小婉每日为他采集的朝露,也由来已久,早在未遇见小婉以前,青面僧就开始饮用朝露来消解咽喉的灼烧之痛,日复一日,未曾废止。
青面僧法号觉迷,身为出家人,他每日都要诵经念佛,这是他的习惯,也是他的戒律,只不过自从他变成活尸之后,每次诵念佛法,咽喉就犹如业火灼烧,痛不欲生。
身为佛门弟子,诵经礼佛不能有一日废弛,即便是咽喉痛如刀绞,青面僧也坚持早晚诵念佛法,周而复始。
后来他自从饮用了朝露,咽喉处犹如业火灼烧的痛苦便开始消失,因此,小婉每日凌晨,就会摸黑进山,收集露水。
到了山下,青面僧问她,小婉姑娘,近日里,你听闻贫僧诵念佛法,是否还感觉到头晕目眩?
小婉微微摇头。没有了,近几日听大师你念佛,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了那种恐惧感,反而觉得暮鼓梵音令人心静,连情绪也平复了许多。
青面僧欣慰的点头说道:阿弥陀佛,善哉,看样子小婉姑娘你已经入了道,离我佛更进一步了。
小婉屈膝行礼。借大师吉言,只可惜小婉只是女鬼,死不见尸骨,魂不入轮回,不敢有什么奢求。说着,小婉有些难过,于是便先行一步,走进了山洞里,化为一缕青烟,进入了画卷之中。
青面僧自觉失言,连连罪过,轻叹了声阿弥陀佛,转动着手中的念珠,低着头,呆呆的望着洞里。
不久后,山洞里传来了一阵木鱼敲击的声响,还有诵经念佛的梵音,回荡在山谷间,响彻在密林中。
连天空中,都传来了一阵木鱼的敲击声。
李奇峰和张嫣红站在山坡上,俯瞰整个马家湾,一阵木鱼和铜锣的敲击声在耳边回响,放眼望去,张嫣红指着山坡下的一座祠堂,一脸好奇的拍打着李奇峰的肩膀。相公你快看,那祠堂里好像有人办丧事,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李奇峰点头,于是顺坡而下,来到了祠堂门口,望着祠堂的大门,马家公祠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有许多行人从祠堂里进来又出去,祠堂的正堂里,放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四周坐满了许多和尚,像是在做法事,张嫣红心不在焉的捂着耳朵,好像对这群和尚叽里咕噜的声音极为反感。
见有人上完香,从祠堂里出来,李奇峰连忙上前搭话。这位师傅,请问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那老师傅回头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