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妆艳抹的罗敷,昔日的清秀与温婉,早已将荡然无存,然而如今在她那张依旧美丽的脸上,多凭添了一份先前未曾见过的妩媚与妖娆。
世人原先都说这个女人是妖女,是因为她美丽,因为她美丽,所以她就应该是一个放/荡的女人。
如今,罗敷真的就变成了世人心中想象的那样,既然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给过她辩解的机会,如今倒不如彻底的放下那份曾经令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尊。
到底是世人把罗敷毁灭了,还是罗敷毁掉了世人?
在罗敷看来,这里哪里是人间,这里分明是地狱!
那位太守听闻了罗敷的事情,也是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蠢蠢欲动,洒下重金,要罗敷陪自己一晚。
此时的罗敷不但没有拒绝,反而投怀送抱暗送秋波,肆意的让这位太守在自己的身上耕耘。
昔日令她作呕的那股味道再度袭来,可是现在的罗敷,早已经不管不顾,任凭那太守的手掌,在自己的身上之上放肆,任凭那一张贪婪饕餮的嘴,在自己的肩上啃咬。
那一夜,罗敷耸动着婀娜的身躯,在那太守的身上起起伏伏,时而秀发蓬乱的趴在床笫之上,时而双眼迷离,躺卧在榻席中央,静静的等待着那太守冲刺后的那一声低吟与颤抖。
而这位太守,也因为品尝到了罗敷的芳泽而心满意足,他得偿所愿,这是他十年前在那棵桑树下初见罗敷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太守一脸满足的酣睡在罗敷的玉臂之上,依偎在罗敷那傲人雪白的身躯之间,呼吸着罗敷的发丝和肌肤里散发出的芬芳。
一觉醒来,太守见罗敷千娇百媚的披着单衣,坐卧在床头,太守轻抚着罗敷光滑细润的胳膊,俯下身子轻轻的吻了吻罗敷那双白如葱枝的趾头。
此刻的太守想起了一首诗歌,不禁激动的吟唱了起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得偿所愿,悠哉悠哉。
罗敷听着这首诗歌,冷冷的一笑,笑着笑着,她想起了十年前,讥讽这位太守时所说的话,罗敷越想越觉得可笑,竟然从眼中笑出了一阵泪光来。
眼泪汇聚在罗敷的鼻尖,滴落在她的锁骨,罗敷脱掉了披在身上的那件单衣,耸动着傲人的胸脯,晃动着摄人心魄的香肩。
罗敷的笑,看起来像是在哭。
因为那笑声太瘆人,就像无数根冰锥刺入肌体,寒彻入骨,听的人寒毛倒竖。
那位太守也被吓到了,他捡起自己的衣服,连滚带爬的跑出了罗敷的闺房。
罗敷望着那太守惊慌失措的神情,脸上的神情,依旧是如十年前在桑树下见到他时的那般嘲讽。
那一天过去后,那位太守彻底颜面扫地,斯文尽丧,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回家时脸上用毛笔写下的字。
一夜fēng_liú伴罗敷。
这便是那夜,罗敷趁着太守昏昏睡去,骑在他身上,一笔一划的写出来的,可笑那太守,一夜fēng_liú,醒来之后,竟浑然不知,还恬不知耻的顶着脸上的字往来于庙堂之上,招摇于闹市之中。
在那个看中一个人德行品质和风评议论的举孝廉时代,名声对于一个官员来说,几乎决定着这个人未来的政治生命,丧失了好名声,也就意味着权力的终结。
那太守被贬谪,左迁到荒凉的地方做了县令,可惜他福薄,一路的车马劳顿,加上他年事已高,还未来得及就任,就病死在了半路上。
罗敷赢了,她终于除掉了那个那个十年来令她夜夜惊醒的梦魇。
后来有一天,有一位百戏班的绯优找到了罗敷,她见罗敷姿色出众,于是便邀请罗敷加入百戏班,成为一名冠艳群芳的歌舞伎。
罗敷并没有拒绝,自从那太守死了之后,罗敷便对男欢女爱之事淡了兴趣,毕竟在罗敷的内心深处,仍然还留有一方净土。
也正是这位绯优班主的真诚邀请,让罗敷再次感受到了被人尊重的感觉,让她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
成为一名舞姿出众的舞女,赢得台下的满堂喝彩,让罗敷觉得自己的人生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罗敷跟着那百戏班四处奔走,往来于各地,有时途径州郡,百戏班也会被州郡的长官请去娱乐宴席。
罗敷的容貌姣好,身姿婀娜,舞姿更是出众,那位绯优班主只用了半年时间,便将罗敷调教成首屈一指的歌舞伎,每次百戏班在演出时,罗敷的舞蹈都会放在最后,用以压轴。
只要黄钟大吕和琴瑟琵琶的优美旋律响起,罗敷便会挥舞着裙摆,缠绕着云袖,仿若惊鸿一般,口衔鲜花,转动着妙曼的身姿,出现在酒宴的正席中央。
上至州牧郡守,下至官吏侍从,无一不瞪大了双眼,仿佛失了魂一般,直勾勾的看着舞动在旋律中的罗敷。
她的身姿是那么的美。
她的一颦一笑,是那么的令人魂牵梦绕。
当罗敷随着音律的消失而渐渐停下舞步时,宴会之上,总会传来震耳欲聋的喝彩声。
宴席过后,留下的是满地狼藉,各级的官吏们争相围绕在罗敷的身边,争先恐后的捧起她的云袖和裙摆,轻轻的放在鼻尖细嗅,陶醉在罗敷身上的那股芬芳当中。
此刻的罗敷,就像是一朵艳丽盛开的牡丹,雍容华贵,气韵迷人,这一众官吏环绕在她身边,犹如众星捧月一般,更像是一群蝴蝶与蜜蜂,在一朵美艳迷人的鲜花周围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