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我突然响起了那鲶鱼胡子给我的那个盒子,但是怎么找也找不到,转念一想,估计是拉在阿旺的三轮车里了。
不要也罢,把画装在盒子里,还不如挂在墙上,还能欣赏。
我仔细欣赏着那幅画,那画中的女人很漂亮,她盘发照镜子的动作也很优雅,加上整体画风传统古朴,给人一种端庄典雅之美。
以前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呢?我心里不断回想着,因为那天在祠堂里见到这幅画的时候,我总觉得不太陌生,可是又说不上熟悉。
我突然回忆起在祠堂里听到的女人声,心中立刻就警觉了起来。
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应该是听错了。我极力的说服自己。
但是转念又一想,那天那两个孩子说过的话,仍旧言犹在耳,虽然我觉得那只是小孩子不懂事,顽皮乱讲,但是浑身上下,依旧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睡到半夜,忽然感觉一阵尿急,膨胀的膀胱似乎随时都会爆开一般,我披着衣服走到院子里的那棵柿子树下撒尿。
之所以不去厕所,那是因为奶奶曾经在厕所的煤堆里见过一条菜花蛇,从那以后,只要不是上大号,基本上都在这几棵树下解决。
老家的院子很大,地上铺着青砖,上面长满了绿绿的青苔,院子的四个角落里,种着四棵树,其中有两棵是梧桐树,很高很粗。
还有一棵树皮有些发白的,是核桃树,那是爷爷年轻时种下的,而我撒尿的地方,则是西南角的那棵柿子树。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尽情的在柿子树下释放,顿时觉得周身一阵放松。
这么大的人,都不嫌害臊吗?一个女人的声音颤颤巍巍的飘来。
我当时并没有在意,之前妈妈经常因为我在院子里乱撒尿而骂我,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突然间我打了个尿颤,转念一想,这次回老家就我一个人,妈妈还在省城呢,这大半夜的,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我越想越觉得害怕,提起裤子慢慢的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只见在那棵核桃树的树荫下,站着一个穿着大襟马面裙的女人,树荫挡住了她的脸,她身上的蝴蝶花纹依稀可见,双手下垂,腰间还挂着手绢,垂下的左手上还紧紧的握着一枚铜镜。
我闭着眼睛赶紧转过脸,心中默念一句阿弥陀佛,赶紧就往屋里跑。
我将门锁全部扣上,身体紧张的已经不听使唤,两条腿抖如筛糠,我屏着呼吸,额间的冷汗如豆子一样一滴一滴的滚落。
我仔细地回忆着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树荫下的女人那身装扮,跟那幅画卷上装扮极为相似,我转动着已经紧张到僵硬的身体,目光落在了墙上的那幅画上。
画里的女人呢?我不禁心中一颤。
只见墙上那幅画里,只剩下一张桌子和一个圆圆的凳子,画中的女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大块的扉白。
噔噔噔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吓得我差点跳起来。
谁!我紧张的瞪大了双眼。
是我..我叫小婉嗯.就是画里的那个女子。那女人的声音温婉而有力。
我的肾上腺素急剧飙升,上下牙齿的缝隙里口水也变得多了起来。这是一个人极度紧张和惊恐时的表现。
我我跟你无怨无仇.你.大半夜的是要吓死我吗?
小婉连忙解释道:你别害怕,我不会害你的,我只是来跟你道声谢,要不是你那天救了我,此刻我恐怕已经葬身火海了。
我没敢接话,紧紧地靠在墙边。
小婉又说:我那天见你想要砸开铜锁,因此提醒你用钥匙开,我也担心要是直接出现会吓死你,因此我才在你背上和那两个小孩打了打招呼,原想你能有心理准备,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
"这和胆子小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应激反应,这是正常的我也不怕火,难道失火不用跑吗?我紧张的回答着。
你这嘴真贫,我说不过你,不说别的了,我是想委托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帮帮我?小婉语气恳切的说道。
我能帮你什么?我回答。
我见你不是个坏人,希望你能把祠堂里的那两口大箱子收起来,好好保存,那是魁手一生的脉案记录,也是他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东西了。小婉说。
我没敢答应,心里七上八下的盘算着,毕竟事情都是因那两口箱子而起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婉见我不吭声,显得有些着急了,在外面来回踱着步子。
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做事情都是脑子一热,稍微遇到的挫折或威胁,立马就放弃了,跟魁手一比,你们这些人简直太没有担当了。小婉的语气稍显急躁。
丢人被鬼羞,此时的我听着这些话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但是又觉得她说的很对,很多时候我都是脑子一热拍拍屁股说干就干,顺风顺水了到不说,稍微遇到点挫折,就轻易地放弃目标。
谁说我放弃了,我本来也是想着这两天得空了,就去看看,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答应你。我回应道,似乎这句话能在她面前挽回我一点尊严。
这时,透着窗子,那女人像一阵烟雾一般穿门而入,显现在我的眼前,只见她脸上挂着笑容,轻声的对我说道:那就好,我最怕以后这些脉案全都遗失了,也请你好好保管,这些东西对我很重要,是我对他唯一的念想。
小婉还没说完,我只觉得两腿一软,眼前一抹黑,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