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贪心的小贼
张嫣红看的也有些难受,她掏出丝巾不断的擦拭着眼泪,李奇峰望了一眼墙角倚靠着的张嫣红,她觉得这个狐妖此时此刻倒还和人一样,能够对别人的痛苦感同身受,看样子也是个真性情的姑娘,邪是邪了点,倒也是至情至性,快意恩仇。
“你这尸毒是怎么染上的,如果能够找到尸毒感染的源头,将感染你的僵尸的脑仁取出,做成药引,加上我们祝由郎中的转移术,也许还能延缓你尸毒发作的时间,虽然不一定能救你的命,但是至少能够让你不那么早的被尸毒攻心,有了时间,我就可以慢慢的想办法医治你。”李奇峰问道。
林三祥听了李奇峰的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期望,就像是已经心如死灰失去念想的人一样,突然间在绝望中又看到了一丝希望,不管是人亦或者是动物,都有求生的本能,即便是已经陷入绝境,只要有可能,人们都会抱有幻想,林三祥也不例外。
他用那双已经有些发黑的手紧紧的握着李奇峰的衣袖,脸上的神情是那么的殷切,双手虽紧,但是却没有力度,还没有抓牢,李奇峰的衣袖就从林三祥的指尖滑落。
等林三祥将事情的原委告诉李奇峰和张嫣红,他们这才明白,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会被人称为惯偷。
林三祥从小到大,相比别的孩子,心志成熟的都要早一些,他很早就学会了体贴自己的养母,祥妈年纪大了,已经干不了农活了,林三祥就在外给人当麦客,做小工,想尽一切办法挣钱养活自己和养母。
可是做小工赚不了几个钱,当麦客也不是天天都有活,北方的小麦一年一熟,到了六七月才能开始收割,林三祥家里没有土地,只有芒罢天顶着日头去给人割麦子挣钱,混口饭吃,多挣些银元,回来就能给母亲买些粮食,或者药品。
祥妈年纪大了,身上的病很多,药材店里的草药都很贵,林三祥没念过书,自己也採不了草药,就是採回来也不会炮制,中草药的炮制程序很多,一般人根本做不了。
林三祥挣来了钱,买了粮食还要买草药,根本不够用,因此也就偶尔会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但他也从来不敢多拿,因为他也知道,偷人东西,不管价值的高低,都是触犯王法的,要是被人抓住了,少不了要吃官司,万一自己坐了牢,母亲就没有人照料了。
林三祥无非也就是摸了人家地里的瓜果蔬菜,偶尔也会偷一些米面馒头,即便是偷盗金钱,他也从来不敢多拿,也就是一些十块八块的小票。
不过林三祥也不是拔腿溜走之辈,他要是偷了别人家的东西,总会悄悄的给人家弥补弥补,例如他会给人田地里松土挑肥,也会给人家牲口圈里的牛马骡子梳毛清洗,总之林三祥总会用力气回报那些曾经被自己偷过的人家。
这些人也都知道林三祥家里的情况,再加上丢失的东西也都无伤大雅,并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他们也都知道林三祥经常偷偷的帮他们做一些苦力活,因此也从来没有人抓过他或者报过官。
就像是做买卖一样,你出力,我付钱,只不过这主动权却被林三祥夺了去,一般人要不要雇佣苦力小工,都是东家说了算,有需要了才找你,但是林三祥却不一样,他是先拿了你的东西,然后再用出力气的办法补偿,让你无可奈何。
这有点类似于西洋人的那种提前预支的消费观念。
只不过林三祥有一次,在镇上的一个孙举人家里打短工,有一天他看到了那孙举人家里供桌上摆放了许多的瓜果点心,一时没忍住,就将供桌上的贡品都拿了回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却因此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谓是一言难尽啊。
那天林三祥在孙举人家里干完活,临走时已经是傍晚了,孙府的管家给这些小工结了当日的工钱,就都打发他们走了。
其他的小工们全都拿着钱各自回家去了,而林三祥却比其他人多了个心眼,他拿起扫帚给孙举人家还要再打扫一遍院子,林三祥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一方面他希望给东家留下个好印象,另一方面他希望能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看有什么小东西自己能顺回去。
不管是吃的喝的或者是穿的用的,只要不太起眼,林三祥都要偷一些回去,当时在北方,尤其是废都一带,人们都会将这种顺手牵羊小偷小摸的人骂做是过条河,沟渠子(屁股缝子)都不忘夹水的人。
说来也巧,那天孙举人家里到了傍晚也都没什么人,孙举人家里总共也就三个人,除了东家孙举人,就剩下一个管家和一个长工了,要不然,孙府里也不用时常雇佣一些小工来干活。
傍晚时,管家和长工都到后院的厨房去吃饭了,而林三祥拿着笤帚一边扫地,一边贼眉鼠眼的踅摸,他隔着卧室的窗户,看到屋子的东家孙举人卧室里摆了一个供桌,桌上供奉着一个神位,烛光闪烁,香火缭绕,只不过林三祥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桌子的贡品上。
他看到孙举人穿着一身丝绸的长褂,黑色的寸头非常的精神,脸上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鼻子下面还留着一撇八字须,一看就是个有学问的人,只不过现在没了皇帝,举人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林三祥看着孙举人在供桌前拜了又拜,随后就从屋里走了出来,急匆匆的像是要倒什么地方去,走出正厅门口时,孙举人和林三祥打了个照面,孙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