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泽户田虽然恼怒源右止的张狂,但他并不是看不明白形势的人,此时赤泽家可以说是在围棋上大势已去,如果任由事情发展下去,两天后的围棋大会上必然一败涂地。
赤泽家现在拿得出手的棋师,只有本村直人一人,但他也绝对不是山本泽刚的对手。
再去寻其他人已经来不及,面前的源右止可以说是赤泽户田此时能够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不管这根稻草有多刺人,他也得抓住他。
毕竟跟大会胜利带来的利益相比,受点源右止口舌上的气又算的了什么?
赤泽户田思路逐渐清晰,面对源右止的问话,开始放低姿态。
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接受源右止的条件,放弃围棋所有权。
而对于源右止而言,经过这么些天对技属性的修行钻研,他渐渐明白技法虽多,但仅凭一己之力也很难将阴阳术推广开来,世界这么大,而个人的力量有时候太过渺小。
换句话说,他同样需要借力,赤泽家是大良市最大的商贾,地位高,影响力大,如果能通过赤泽家的渠道来宣扬阴阳术的话,可能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所以见到赤泽户田放低了姿态,源右止也不再做过多挑衅,沿着台阶便下了。
“山本泽刚过去是将棋中的好手,虽说研究围棋时日还短,但……”赤泽户田坐在厅堂主位,望着坐在上客席上的源右止,斟酌着词句道。
山本泽刚今年五十四岁,浸淫棋道多年,虽说围棋和将棋完全不同,但源右止看上去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真的能是山本泽刚等人的对手么?
“无妨,这些人,不足为惧。”源右止淡淡道,脑海中亮起了系统的庭院界面,庭院的樱花树下此时端坐着一位式神虚影,式神面前放着棋盘,棋盘上横纵竖线交错,黑白棋子隐隐绰绰。
只不过式神此时并没有真正实体,像是一幅静止的素描,头顶上悬浮着一行进度条。
认同度0100。
源右止眯了眯眼,说道:“这两天你们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替我造势,把我要参加围棋大会的事情宣扬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
赤泽户田和山本赖忠对视一眼,造势很正常,但赤泽户田还是不知道少年的自信来自于何处,心中还有些犹豫。
“对了,向外介绍的时候,就说我的名字叫……弈。”源右止抬头看向赤泽户田,眼眸中光华流转。
赤泽户田浑身一震,那一刻他仿佛在少年的双眸中看到有宝石般的棋子在具现,心中尚存的一点犹豫瞬间被震碎。
“弈……”在场所有人,包括赤泽瞳美和山本赖忠,都轻轻念着这个名字。
认同度10100。
……
仅仅半日之后,赤泽家就推出打着“弈先生”名号的海报,上面写着“拳打福田,脚踏皆川,唯我弈先生剑指围棋大会冠军”的泼墨大字!
整个赤泽家掌握的所有渠道都开始全力运作,不论是名下的服饰店、百货店还是运输码头,都在这天日落之前挂上了弈先生的名字。
一时间,弈先生的名字如雨后春笋,席卷整个大良市!
群众们议论纷纷。
“这弈先生是谁啊?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啊?他会下棋么?”
“会不会下棋不知道,但是长得好帅啊……”
“是啊,比起看一群老头下棋,明显是帅哥下棋更好看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年轻,赤泽家要靠他来夺冠吗?”
“帅归帅,但不是泽刚先生的对手吧……”
“看来赤泽家这次被打击不小啊……”
“有好戏看了……”
……
大良市城北,皆川家。
原本皆川家和福田家也是对头,并不住在城北,但是赤泽家前两年扩张的势头太过猛烈,两家任何一家都不是对手,只能联手,为了彰显联手的诚意,两家都把祖宅迁到了城北,做了邻居。
福田家家主是个富态的中年油腻男人,秃了顶,名为福田力斗,但和深井繁三郎不同的是此人身上散发出的富家气质更加浓郁,整个人塞满在木椅中像一尊大佛,而深井繁三郎只是个暴发户。
在他左边是皆川家家主皆川广介,是个竹竿似的高瘦男人,面上两颊凹陷,颧骨凸出,手里盘着两块大玉珠。
二人面色凝重,一同注释着堂下下人展开的海报。
海报上源右止坐在一棵樱花树下,面前放着黑玉棋盘,棋盘上黑白二子交错,幻化成两条巨龙在对冲,在源右止对面,则匍匐着一众哀嚎的棋手!
其中有几人,明显就是照着山本泽刚等人画的!
福田力斗脸上油光闪闪,眯着一双小眼睛。
“泽刚先生,您怎么看?”
皆川广介目光从海报上移开,落在前方左手边的两鬓略微斑白的长袍老者身上。老者续着一撮山羊胡,正是山本泽刚。
山本泽刚是被皆川两家策反过来的众人中威望最高的,却也是和赤泽户田交情最深的,若不是他率先背叛了赤泽户田,赤泽户田又怎会去看源右止的脸色?
“赤泽老儿,穷途末路!”
山本泽刚盯着海报上源右止的面相,摸着山羊胡,舌绽春雷!
听到此话,两位家主对视一眼,面露微笑。
山本泽刚继续说道:“棋之道,没有数十年的钻研根本无法领会其中奥妙,更别说围棋是老夫平生所见最高深的棋种,区区十多岁乳臭未干的小孩,能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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