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要是别人,程满仓早就怼回去了,村支书的权利可要比冷弘毅那个生产队长的权利还要大,刘天河可是他不敢得罪的,他只能梗梗脖子,小声辩解道:“孩子气人,不就是要打吗?”
“要打,可也要分什么孩子,这要是我们家那个不争气的小混蛋,打死也不多,可你说像清书这样乖巧又好看的闺女,换做是我,我捧在手心里疼都来不及呢,哪里舍得打啊!”
程清书听着这话抬头看着他,眼中泪水盈盈:“支书。”
“别叫支书,叫我大爷,我跟你爸我们是多少年的老兄弟,你们这一口一个支书的,都把咱们两家给叫生分了,你说是吧,满仓兄弟?”
一听村支书跟他称兄道弟,程满仓龇牙一乐,连忙道:“可不是么,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叫什么村支书,外道。”
他转身看着田菊英:“还杵在这里干啥,还不赶紧去烧点水,给刘大哥沏点茶?”
田菊英看看他,又看了看坐在女儿身边的刘天河,沉默的去了厨房烧水。
刘天河看着桌子上的咸菜疙瘩和白酒,笑着问道:
“满仓兄弟喝酒就吃这个,怎么也不弄两个像样的下酒菜?”
“下酒菜,得了吧,刘大哥,您这是磕碜我呢?你看我们家,能有个咸菜疙瘩就不错了,还能弄什么下酒菜?”
“这话可不是这么说啊,今天冷弘力家杀猪不叫你也就算了,怎么着,冷弘毅家里来客人了,都没叫你过去陪酒去?这可是有点不对劲吧,弟妹自小是在他们家长大的,把冷老太太可是当亲娘一样看待,更是把他冷弘毅当成是亲哥哥,这你怎么也算是他们老冷家的姑爷子吧?这种场合都不叫你,这分明是拿你当外人看啊!”
他啧啧叹气,程满仓提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出来:“可不是这话说的吗?这人啊,不是一个娘肠子里爬出来的,怎么都不行,说翻脸就翻脸,倒像是几辈子的仇人。”
他看到炕上的程清书,眼睛一瞪,哼道:“个小sāo_huò,也是个眼皮子浅的,那姓叶的有什么好的,你就非看中他了?看中了也就算了,偷偷摸摸的也能让人家抓到,还被姓叶的反咬一口,这回好了,你高兴了,看看闹出来的这一堆烂摊子,还想念书,念你妈x的书?赶明个给你爷爷奶奶上坟的纸钱我给你留出一半来,你拿去交学费吧!”
程清书气得转过头去,刘天河看得心疼,连忙道:“满仓,你看你这说的是啥话,这怎么能怨得着孩子呢,咱们也都是从这个年纪过过来的,孩子的这点心思还不能理解吗?要我说这事可是怪不到清书的头上,要怪就怪冷家那孩子,太霸道了,明明是咱们清书跟叶文川投心对意的,她怎么就能把叶文川当成是她的男人呢?”
他轻抚着程清书的肩头安慰着。
程清书更觉得委屈,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哽咽着叫了一声大爷。
程满仓觉得有点不对劲,正要说话,田菊英走了过来,拿着空了的茶叶盒怼到他的眼目前:“你看看吧,连个茶叶渣都没有,你这是让我用啥泡茶?”
家里缺东短西他一向不管,程满仓正要发火,刘天河连忙说道:“我今天往县城跑了一趟,这实在是累得慌,满仓,村部里我的那张办公桌上到是有半罐茶叶,抽匣里还有点花生米,要不你跑一趟取回来?”。
他虽然是对着程满仓说话,可是目光却黏在了田菊英的身上,手则是黏在了程清书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