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们的不满吗?”
弗拉梅尔摇动着手上的啤酒瓶,他如此说着:“比起你们的同龄人而言,你们确实是有些辛苦啊。”
他闭着眼睛默念着:“执行部专员要在各个基地接受为期两年的军事化协作训练,每一天的所有时间都被精细的划分到了秒,无论是任何原因所导致的违纪行为都会受到基地的严重惩罚,除开可能会被派遣任务的日子以外,还在接受两年训练期的专员们肯定会无比痛恨着基地吧,这很正常。”
女孩子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脸:“也没有到痛恨的程度,就是单纯的觉得这个严格的制度可以稍加修改...”
“你知道我们这代人是怎么过来嘛?”副校长突然停住了,他看着那个学员说道:“那可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阴影啊,当时我们和普鲁士帝国的战斗还没结束,被选成备用特种军的我每天都要在清晨忍受龙血的侵蚀,我绝对不想回忆起那些令人作呕的饭菜,卡塞尔不变的土豆酱肘子在我那会儿看来简直就像是虔诚的主教在重大的宗教界会时才会布施的食物。”
“我那会儿真的超级难受的啊,傻逼三世以为法鸡当真是打遍欧洲无敌手啊,他自己脑残要去怼那个霍亨索伦龙种家族,接过是什么样子你们都知道。”
副校长也耸了耸肩膀:“他挂了,我们也跑了,龙种帝国再那一时代无比的兴盛。我有个老战友叫做福煦,他在后来带着联军打赢了龙种,不过自己也死在某个次代种的手上了。”
“我当时真的超级厌恶那个傻逼的制度,我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那帮蠢货教官要让我们带着几百公斤的炼金设备在深山中潜行,明明当时已经有列车汽车了,难道我们就放着这些东西不用嘛?”
“我当时就是这样问的教官。”
副校长回忆着以往,他重重的砸了砸桌子骂道:“那蠢货把我打了一顿,捆在树上以示效尤。”
“不过之后我也就能够理解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些了。”
副校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说实在的,那帮教官就是一群被教条主义侵袭的垃圾,他们毫不留情的折磨着我们,但是他们自己却不如在场的任何一位混血种。”
“我们被霍亨索伦的龙种袭击了,我和福煦逃了出来,其他人都死在了半路上,我还记得当时的雪非常大,大到可以阻挡龙种的视线,我在雪地里趴了三天,这才逃过一劫。”
“年轻人有这种想法太正常不过了,我们当初也是这样。”
他笑着说道:“你们可以抱怨,你们也可以咒骂那群折磨你们的教官,但是你们必须照做。”
“不照做的话,你们的亲人就会死在龙种的手上,你们的爱人会被他们的利爪撕碎,一直将信任嘱托给你们的人群会在黑暗里等待死亡的到来,他们会恐惧,他们会嚎啕大哭,他们会在地狱里诅咒你永世不得超生。”
副校长轻轻说着:“我当时也以为那些几千几万公斤的炸药可以把龙类彻底杀死,就跟现在的那么认为如今的科技可以肆意虐杀龙族一样,但是你们千万不能忘记,龙种也是在进化着的。”
“我们制造出了专门撕碎厚重鳞片的大型机枪,而他们则从巨大迟钝的身躯进化到了灵活短小的躯壳:我们上千万吨的炸药在凡尔赛打出了一记漂亮的屠龙围歼战,而那之后的龙种都学会了分散行动,他们太可怕了,我们的技术升级在后期甚至比不上那些龙王的血肉换代。”
“我曾经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在索姆河战役,我们杀掉了一位龙王级别的家伙,可是在二十多年之后,他就在北非重新茧化,并且毁灭了我们的一个大兵团。”
副校长微微叹息:“年轻人们,我当然知道你们都是万中挑一的天才人物,是混血种之光,更是人类未来的屏障,可是这一切的成立根基都在于你们是一个整体,是组成了队伍的整体,是形成了社会的整体,是因为共同的人类,这才让你们的力量得以发挥。”
“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女孩子摇头,就连诺诺和凯撒也面色凝重的听着副校长的声音。
“是认识,自我的认识。好好感受一下这个世界,你会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所谓的荣耀和骄傲都是在人类社会里才会出现的,你们的强大和灵敏也只是针对于整个社会中的平均水准才能成立的。”
“你们要认识自己的渺小和脆弱。不同于龙种,人类本就是脆弱的种族,你们也是,你们更加的脆弱,因为在你们无能的身躯下还有一颗骄傲的心,自认为无比强大的自满之心。”
“汉高他们总是说着要成为新的龙族,可是它们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的脆弱和无能。这个人类社会不是有我们这些少部分的混血种撑起来的,龙族的灭亡也不是依靠我们混血种独自完成的,人民,是广大的人民在一次又一次的历史大潮中选择了我们,我们是先锋,但是谁都可以当先锋。”
“所以,去认识自己的无能。这是对你们今后最有用的一堂课。”
当副校长念及于此,所有人都不甘的低下了头。他们不甘心,他们很想对副校长说出‘我可是天才,我可是能够改变世界的人’,但是他们最终沉默了,这位先生所讲述的只不过是事实而已。
“谢谢,弗拉梅尔副校长。”
那个女孩低着头,而弗拉梅尔只是小声的说了一句:“紫色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