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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彭翼

次日,五阁议事结束,林统登上西去的马车,直奔昨日发生变故的铸炮坊。

却不料,路过西门时,一名俊俏小哥,和聚贤阁的文案,发生了争执。他们一个英气逼人,一个温文尔雅。单是站在一起,已是引人注目。此刻争执,更是聚集了,诸多过往的民众,指指戳戳的围观。

林统的车夫,一时失察,扎进了人堆。前进不得,后退不行。他顿时急的满头大汗,冲着围观的民众,又是商量,又是吆喝。车上的林统,却被这争论,渐渐的吸引。生出了浓浓的兴趣,慢慢的听了起来。

原来那名英气逼人的小哥,名叫彭翼。他本是温州大户,只因少年轻狂,迷上了放鸽,败光家产,扛起了巨债。只得背井离乡,跑到柚木城,讨条活路。

然而,他肩不能挑,背不能扛,偶尔写写文章,也是错字一筐。那彭翼在柚木城,蹉跎了整整半月。眼见着钱财耗完,生路断光。

聚贤阁的招募公告,却在这时贴上了城墙。凡有一技之长者,尽皆录用。什么概念?有人发工钱,让自己尽情放鸽。

传说中的美好生活,砸到头顶。彭翼的心思,顿时活泛起来。他四处求人,多方打探,总算扒出位同乡,在聚贤阁做文案。

当晚他花光了身上,仅有的百枚铜钱。打了两壶小酒,买了半斤活肉,托人请出那位同乡。先是,推杯换盏间的奉承。后是,闲谈风月中的恭维。两人的情份,快速增长。

待到罢席时,彭翼的心里,那位同乡,完全是光辉万丈,义薄云天。两人的感情,更是超过,那烧黄纸、斩鸡头的一线。

哪知道,他方才刚一提及,养鸽的事情。对方却毫犹豫的当众揭了他的伤疤,历数了无数养鸽的不是。还劝他放了鸽子,安心做个文案。

彭翼心里,那几笼鸽子,比亲爹还亲。见他如此诋毁,已是心气难平。再加上围观民众的议论。那还管什么以后,当场拉下脸来,冲那文案狂吼道“够了,乐田,你和我不过是,一顿饭的交情,有什么资格劝我?你见过几只鸽子,便如此的诋毁指责?

你即识我,当知我温州彭家屹立之时,门庭若市。你即识我,当知我富有之时,前呼后拥。你即识我,当知我家业在时,妻妾成群。

现在呢?他们谁还在这?他们哪个不是,裹着我的钱,拿着我的东西,带着我的家产,高飞远走?哪个不是,花着我的钱,用着我的东西,还在那,喋喋不休的,历数我的不是?

他们吃着、喝着、拿着,倒成了好人。可怜的鸽子,只磕了几粒谷子,却因口不能言,给他们背了黑锅。

人云亦云!乐田,你口口声声,当我是朋友。你声声口口,说是为我。可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就那么几只鸽子,岂能吃的穷我?就那么几只鸽子,岂吃的垮富甲温州的彭家?

乐田!你说!你给我说!”

彭翼的问题,如一记记重锤,敲在乐田的心坎上,隐隐作痛。渐渐的,他低下了头,哪还有先前,那救世主般的荣光。

嘈杂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就连先前凑出的几许超然,也在彭翼的反问下,一扫而空。彭翼见无人吱声,拨开人群,黯然前行。

“老黑,去请彭翼上车,就说我林统,召他带为养鸽。”说话间,林统拉开窗帘,摇下车窗,对乐田说道“乐田,你身为聚贤阁的文案,竟然不明白‘只有无能用才,没有无用之才’的道理,本应重罚。

念你今日初犯,又对朋友义重。便从轻处置,罚没你半月供奉,你可服气?”

“乐天服气,甘愿领罚。”

“嗯,明日你自去,聚贤阁领罚。”林统说完,摇上车窗,拉上窗帘。功夫不大,老黑去而复返。他身后的彭翼,连忙冲车内的林统躬身行礼,口称“见过大统领。”

“彭公子不必多礼,请上车一叙。”林统话音落地,老黑拉开车门,彭翼登上马车。围观的人群中,投来无数羡慕的眼神,和细声的唏嘘。

半柱香后,立雾山容鸽院,林统指着干净的院落,成排的鸽房,冲着彭翼问道“彭公子帮我看看,为何这容鸽院,留不住鸽子?”

“回大统领,这院子看似鸽房很多,实则太过密集。鸽子多时,一对便能,占上四五间鸽房。导致其余的鸽子,无房可上,随处散居。时日一久,山间的蛇鼠,定然光顾。它们终日担惊受怕,自然再找地方?

今天溜个三五只,明日跑个三五只,日子常了,鸽群小了。有巢的鸽子,觉得孤单,也不会留在这里。”彭翼说完,指着中间的鸽房,继续说道“大统领,你看这鸽房清洁异常,根本就不曾有鸽子住过。原因尽在,鸽房周围的空旷开阔。

要知道,鸽子天生胆小、谨慎,对于在这即没遮挡,又没依托的地方安家,估计它们连想,都没有想过。大统领再看……”

彭翼说的兴起,短短盏茶的功夫,指出疏漏有十六处之多。而且各有凭据,容不得半分辩驳。

林统初闻养鸽之道,顿时兴趣大增,冲彭翼问道“正如彭公子所说,鸽子如此娇弱,怎样才能养得好呢?”

彭翼被林统问到妙处,顿时精神更甚,兴高彩烈的开口说道“大统领这话,问的极好。鸽子要养得好,首先得教它怎么活。打从破壳,教它喝水开始。到和它亲近,让它依赖认可。再到教它熟悉鸽房,熟悉院落。

其次是教它怎么做,按时、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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