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林论道
林统虽然不是什么历史专家,可也听说过这位满门英烈的民族英雄。当即双手接下,孙承宗递来的春秋版《冲虚真经》。冲着孙承宗施了一礼。
孙承宗见林统英武,不觉有些惺惺相惜。想给林统一些提醒,开口说道“先生宏图伟志,孙某原不该置喙。唯见先生不凡,心有所想不吐不快。”
林统一愣,向孙承宗再施一礼,回道“先生,赐教,林统感激不尽。”
孙承宗对林统的态度大为满意,也就开口直说了起来“先生可知,探寻先人荣光,耗资巨大,亦非旦夕之功?”
说到这里,见林统一愣,接着说了下去“先生如今富甲天下,自然不必担心。只是人言,富不过三代。介时这春秋院何去何从?”
路广原是战巫,对林统的崇信,几近狂热。哪容他被一小小秀才,如此教训。当即插话进来,冲孙承宗说道“我们靖海王爷,从南至北,领地数千里,还支撑不了,小小的春秋院。”
那孙承宗听了路广的话,不仅没恼,反而显出几分兴奋。向林统说道“先前未识得王爷,敬请见谅。久闻王爷纵横大海,视异族为蝼蚁,今日得见果然不凡。”
林统听孙承宗言语,当即回道“先生谬赞了,我原是默默无闻的海客,只是见不得异族,欺凌我炎黄子孙,无奈才举兵。”
那孙承宗见林统话说的投机,来了兴质。向林统问道“王爷久居海外,背井离乡,不知以后作何打算?”
林统神色一正,随之答道“自然是为我华夏万民,正身拓土。”
孙承宗见林统只说华夏,不提大明,不由的眉头皱了起来。又问道“王爷就没想过,富贵还乡,荣归故里?”
林统听到这话,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反向孙承宗问道“先生可知,大明吏治渐暗,天灾不断,兵祸渐频,每年有百万之众,前往海谋取活命?”
孙承宗虽朝廷吏治略有所闻,可末意识到,会严重到这种程度。林统的话,一时让他愣在当地,不知如何回映。
林统见他惊疑未定,继续说了起来“就拿去年来说,正月,刘汝国造反,虽被太湖乡兵张惟忠俘获,可这乱象算是冒了头。
三月,云南永昌卫兵变,只能算是小事。那土蛮犯义州,入太平堡,把总朱永寿等一军皆没。
四月,李圆朗起兵,王子龙在广东自称弥勒佛降生、黄巢后裔。
南京、浙江、江西、湖广皆大旱,收获几乎被毁。
顺义王撦力克西徙青海。河套之卜失菟遂出没塞下。
六月浙江大风海溢,沿海诸府杭、嘉、宁、绍、台坏公私舍宇,民船等,压、溺死者二百余人。
黄河在夏镇决堤,水患造成万千户流亡。
九月,土蛮犯辽东平虏堡,李有年、把总冯文昇战死,李成梁军中战死数百人。土蛮大掠沈阳、蒲河、榆林堡,八日才退。
是岁,努尔哈赤攻下兆佳城,征服鸭绿江部还被封为都督佥事。几件事下来,单单去年一年,靖海国安置我华夏子孙就超过三百余成。”
那孙承宗渐渐从震惊中冷静了下来,似安慰一般,向林统历数神宗发布的惠民政策。
林统冷冷的笑着,听完孙承宗的话,才又和他说道“先生此言虽是详情,可先生不知详情。
朝廷财政一向吃紧,不断放弃将士用生命换来的土地,以降低开支,一度出现无钱发放京官禄米的程度。
张居正新政虽让财政缓解,却后继无力,一鞭法败相已显。不仅百姓的赋税加重的趋势,朝廷的收入也可能再度吃紧。
另外士家大族死命的兼并土地,这天灾人祸的,百姓们的生活,越来越苦,才有聚众起事。”
孙承宗早已知道的事情,只是联系在一起,竟把自己压的喘不过气来。林统也不管他的感受,接着说道“我敢说这些东西,正败坏着朝廷根基。当今圣上却对此不闻不问,让人忧心。”
这话牵扯到了神宗,孙承宗不敢插嘴,只是叹了口气,对林统说道“越是如此,我等越是应该奋往直前,挽狂澜,救社稷。”
林统听了这话,笑的越发冷了,冲孙承宗说道“首先这可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他要一群人,上十年的努力,才能略显效果。如今朝中党争渐现,根本没人与我等协作。
那张居正,人品如何,暂时不说。单论他的能力本事,可算一等一的干吏?”
孙承宗对着林统的眼神,不好回避只得硬着头皮回道“算得上是干吏。”
林统又问“你可知道,他为何有现在的下场?”
孙承宗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不敢,将如此敏感的话题,继续下去。林统仍不管他,只管自己说了下去“他的改革、新政,触犯了群臣的利益。除了他的党羽,人人欲置之死地。只是太后于他撑腰,在世时才做了一些事情。
其人一去,家破人亡不说,多年的心血,也几近败坏。咱们就能比他做的更好?这中间,利益纠缠,盘根错节。
我去趟这浑水,还不如为我华夏儿女,再造一处安身立命之地,将活不下去的百姓移民海外。”
话到了这里,孙承宗又叹了口气,向林统提醒道“全数移民海外,那得需要多少土地?”
林统笑了笑,略有得意的说“大明以外,海阔天空。单我靖海所占一隅,也足够我华夏,举族迁移。”
被林统的话虽然给孙承宗提供了,更广阔的视野。但一时之间